史若吟說,在你面前,我早就什麼形象尊嚴都不要了。綻著笑,說:真不開心,笑一笑。
他無奈,皮笑肉不笑了下。她卻很滿足,說,你還跟以前一樣,很氣人。卻總是拿你沒辦法。
他母親也出來了,嗔怪說:去哪了呀,還關機。
他說:媽我大了嗎,最煩慶祝不慶祝的。再說今天有演奏的。
母親說:以為生日給你過的,生日是要讓你記住你老媽受苦的一天。
他說:記住啦,媽最恨的就是十月辛苦懷胎生了個不肖子。
知道就好。母親笑說。母子感情很好。母親一直在他和父親間起潤滑劑的作用。
三人進屋,父親果然黑著臉不理。至鳴也不理。去沖澡換衣服。出來時,母親已吩咐李嫂煮好了長壽麵做消夜。
至鳴一點不餓,卻也陪家人吃了點。吃的時候想念語聲,覺得還是她做的好吃。
想什麼這麼開心?還偷偷笑,是若吟回來了嗎。母親說。
至鳴一臉無辜,說,笑了嗎?沒啊。
父親突然說:老大不小,能不能沉穩點。學學人家陳劍,晨光百貨現在搞得有聲有色,3X產品也被他推出去了。董事會所有人都稱讚他。你要記住,這個家是要你當的,別讓外姓人奪了你的光彩。
至鳴大概最煩父親說教。也沒回什麼。但是食慾完全敗光。
母親轉圜:呀,說這些幹什麼,兒子生日嘛,若吟又在,你們的事明天談好不好。父親才緘了口。
飯後,母親推他,說:送若吟回去吧。
他便送。
車開到外道,若吟說:至鳴,去你那裡,我不回去了。
剛回國,怎能不回家呢?
我跟我家裡人說好了。至鳴,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
去你那就知道。
他想了想,突然就同意了。因為想到語聲。他還想試試跟語聲那種關係是出於寂寞還是別的。他還不希望看到自己動心。
原因很簡單,史家在他的計劃裡投入了一半以上的資金。計劃已經執行,得罪史若吟,那下場是可以預料的。不僅僅是計劃的問題,還有馮氏的家運。
進屋。史若吟像只蝴蝶一樣,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子就吻。
熱切地有點黏乎乎的吻令他不太習慣。
他很快就中止了。說熱。
史若吟卻錯意了,笑著說:好啊,你等我。
居然帶了睡衣,去衛生間。
他忽然很倦殆。去陽臺抽菸。
風靜止了,天空彷彿是塊僵硬的石頭,硬邦邦的。熱氣肆虐,有種窒息的感覺。卻無端想起另一種窒息的感覺。心內隱然升起一絲悵然。
過一陣,若吟在裡邊叫他,你幹嗎呢,洗不洗啊。
他進去。若吟已側躺在床上,穿了紅色蕾絲小夜衣,隱隱綽綽,風情彌滿。眼底柔媚如絲,擺明了誘惑。
他自然不是受不了誘惑,實際上他心事重重,毫無興致,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借此忘記什麼。還是上前。她撲到他懷裡。低低說:至鳴,禮物就是我。喜歡嗎?吻他,邊吻邊喃喃說,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想我嗎?
很快就完事。
他本想放慢速度,做出感覺。但是感覺卻令人沮喪地沒有到來。沒有迷狂,沒有激動,甚至純生理的興奮都有點壓抑。他才想,身體與身體是不一樣的,而自己的身體現在已經有點挑剔。
她不是很滿足,說:你,有事?
他不說話。躺起來,點菸。
她靠到他胸上,說:為那個計劃嗎?資金不夠,我讓我爸再拿些。不要急。即便失敗也沒關係。
我不會允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