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無倫次。而這個人,一貫說不清。
他笑著說別慌里慌張,天塌下來我頂著。
她也給他一個笑,低聲說,我跟你一起頂好了,誰讓你把這個榮幸給我呢。
他啄了她一下,說:這話好聽。
她回屋。上樓後,又趴著窗臺看他。他沒馬上走,點了煙站著,雨一點點落下來,他一無所察。她不自禁向他揮手,吼:快回去啊。
他聽不到。雨噼裡啪啦砸。煙霧升騰起來,他就像雨中一塊即將消融的影子。
她給他電話,說:你現在立馬進車,回去,否則我晚上睡不著。
他說好。沒你事。你好好睡。
她放下手機,嘆了口氣,煩亂地想:哎,怎麼這麼樣呢。這個人。
馮至鳴自然知道風雨其實已經降臨。
昨晚跟史若吟坦言的。在酒吧。
看閃動的昏暗的燈,說: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她愣一下,說:你從沒說過,不過我很想聽。
他說:從來沒。
她臉拉長了,她生氣的時候,臉會很長,因而不好看。
他又說:我不想無愛的婚姻,儘管兩家需要。
她怔怔看她,忽然說:不行,絕對不行,我愛你。至鳴,感情可以培養。我相信的。難道,你有了別的女人?你回國的這些日找了別的女人。哦,至鳴,你寂寞,你想玩,我不在乎。只要沒感情。我,做得夠大度了吧。
他看了眼前方朦朧的人影,說:我決定了。我們結束一切關係。
站起來,又回頭,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報復我,那來吧,我接著。
她癱在那裡。無可置信。
半夜,她又來電話,哭哭啼啼哀懇。
他心煩意亂,是的,但凡有一點感情,他不想看女人哭泣。但是,沒有辦法。
上午,父親打來電話。說,你發什麼瘋,史正雄剛找我算帳,說他女兒哭了一晚。你怎麼惹人家了,趕快登門道歉。
他冷靜地說:我跟史若吟分手了。
父親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半天后,咆哮道:你這混小子,你等著,押也把你押過去。
他臉上都是嘲諷的笑,慢慢變冷。
他想這就是他的日子,不過,他想抗爭,哪怕粉身碎骨。因為這樣的生活他真的過夠了。
父親來了,怒氣沖天摔了他房間一地東西,又拿手杖打他。他奪過,說:爸,我已經大了,我有我的決定。
父親說大?翅膀硬了,你決定什麼,是給馮家帶來一分錢還是敗光。你當初做那個計劃,我就覺得危險。你非做。你看現在成人板上釘釘的玩意,還說決定。你決定是不是死吧。
他說我想辦法。我不會把你的家業葬送在我手裡。
說完,他拂袖而去。
後來去找語聲。他心情真很不好。但是見到語聲,他還是很開心。感到心內的思念嘩啦啦像堅冰一樣融化,心湖上還泛著點點金光。
雨肆虐起來,整個天地一片模糊。雨刷賣力得颳著,但是雨痕還是密密地簇上去。
是的,雨痕還是密密地簇上去。
挑戰終於來了。
所料不差,史氏撤資。追債。投資人見風使舵,一部分人也開始跟風跑。
他一一電話解釋。
但是發現了,生意場,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他跟某行行長關係不錯。想追加貸款。對方回絕,說:至鳴,我壓力也很大,你破產,我這烏紗帽也跟著完,我現在不添你麻煩已經夠義氣了。但是如果上頭,我也沒辦法的。請你體諒我的難處。
他又向廣州那家基金請求注資,未來前景許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