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不軌。」重喃了這一句,曹承看向曹恆,曹恆道:「對,心懷不軌,他們不僅僅想殺你,想殺的更是我們一家。」
所謂一家,也包括曹恆自己,曹承像是被驚到了,怔怔地看向曹恆。曹恆道:「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曹承道:「怎麼會有人想殺母皇?」
兒童的世界哪裡會知道得那麼,此時此刻他想的是,竟然連曹恆,也會有人想要殺嗎?
在曹承的心裡,曹恆是大魏的皇帝,是這個天下說一不二的人,天下人,都應該擁戴她才對的,怎麼會有人想要曹恆死。
現在曹恆就是告訴他,這裡,就在他眼前,關在裡面的人,不僅僅是想殺他而已,連曹恆也要殺。
「為什麼會沒有人想殺朕。帝王之尊,聽起來是至高無上,無人能犯。但也因為這個位子至尊,權利太大,太得有無數的人想要登上這個位子。你不過是一個皇子而已,不是也時常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所有人都應該聽你的,他們只是想得和你一樣而已。」
曹承想著自己從前的心思,曹恆說得一點沒錯。不得不承認,他都想一直擁有這樣的日子,不想過昨天,前天那樣的日子,有人想取代他也就不難理解。
「可是,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我,還有母皇,那殺了我,對母皇有什麼不好?」曹承腦子一轉,問出這個問題。
程明在這個時候是一句話都不說,曹承是真的單純,也正是因為太單純,曹恆才會狠下心來,用血淋淋的事實讓曹承明白,大魏的皇帝之位,皇子之位,很多人都想要。
曹恆道:「因為他們覺得殺不了朕,能殺了朕的長子,也是一件讓朕傷心的事,能讓朕過得不好的事,他們都想做。」
曹承低下頭,曹恆道:「有什麼話想問就問。」
「母皇,要是我出了事,母皇會傷心?」這個問題曹承被曹恆誘著,最終是說出來了。
程明嘴角抽抽,這樣的問題,也就是曹承才會問出來吧,換一個人,他們都絕對不會問。
「會。而他們,都會給你陪葬。但是,朕連自己都能利用,你們也都沒什麼不可以。」曹恆並沒有欺騙曹承,而是說得更明白一些。
曹承點了點頭,倒是沒有什麼不滿。
程明不由多看了曹承幾眼,拿不準曹承是明白曹恆的意思了,還是壓根就沒有明白。
「曹恆,帶著你的兩個兒子來刑部大牢,你也不怕把他們嚇死,叫你後繼無人。」傻子聽到現在都知道曹恆是用他們在教導曹承和曹衍,知道自是氣憤的,恨得咬牙切齒地吐露歹毒的言語,奈何不得曹恆,只能隔著大牢放狠話。
蹲了下去,曹恆將曹承和曹衍都推到了面前,「你們看著他們,這座大牢裡的所有人,你們告訴朕,你們怕嗎?」
「大魏立朝至今,順應民心,立法立禮,天下歸附,他們,都是犯下律令,想讓天下大亂的人,你們需要為這些人感到害怕?」曹恆擋住他們,不許他們後退一步,指著這些人告訴他們,他們根本不需要害怕這樣的人。
「所謂立法立禮,立的是你曹家的法,曹家的禮,你也好意思說。」
曹恆說一句,他們就反譏一句,曹恆道:「曹家的法,曹家的禮,大魏之乾清律,是曹家一家定下的?曹家縱然想,自問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直言曹家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乾清律,集多少名家而成,天下皆知。
這一部律令至今而行,並不是曹家一家說了算,而是無數的人一同努力訂製,縱到今天也在不斷完善中的,以達到公正待人。
「你……」曹恆坦蕩承認乾清律的成就,曹氏在其中是主導的地位不假,要說完全按照曹家的意願制定的,卻是言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