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陛下,才是真正的陛下。」曹盼為帝王,才能真正做到了肆意,旁的人,沒有她有本事不說,心胸還未必能比得上曹盼。
如果曹盼不上位,曹盼面臨的局面將會極其尷尬,這些情況,是曹操當年料到的,也是他最終下定了決心讓曹盼成為魏王世女的原因之一。
曹盼看著這些臣子,「朕也不妨實說,朕是真的沒有想過,有那一日,成為女帝。朕年少時所希望的日子,一人一劍,攜手一生,快意江湖,自在逍遙。最喜歡逍遙自在的人,卻背上了這天下最重的責任,江山。」
「擔起了這個江山,再也不由自己,一步一步,到了今天。」曹盼並不後悔今天,然而想起來,真像一場夢,一場極其不真實的夢。
「陛下生而為帝王,誰都擋不住。」墨問堅定地告訴曹盼,這是他見到曹盼的第一眼,就已經意識到的問題。
一個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想願倚靠半分的人,更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同父異母,隔了不知幾副心腸的兄長。
而且,自強不息的人,強大到了一定的地步,誰人也攔不住她的進步。生於亂世,是曹盼之不幸,亦是曹盼的大幸。
她強大,而當她強大起來了,任何人,任何事都由她來掌控,她也絕不會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的人手裡。
女帝,是曹盼生於此亂世,奮鬥半生,一定會走向的一條路。
正所謂是時也,勢也,命也!
曹盼朝著墨問笑了,「你這一張嘴啊,死的都讓你說成活的。以後,大魏就交給你們了。」
鄭重的一句託付,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曹盼的遺言。
哪怕剛剛還想著的墨問,此時都眼中含淚,一眾人朝著曹盼作一揖,「陛下,臣等一定輔助新君,一如陛下。」
「好!」這些臣子,全都是曹盼一手提拔起來的,曹盼信得過他們。
「臣,想與陛下談一談。」周不疑出列,執著而認真地朝著曹盼吐露一句。
曹盼看了周不疑一眼,一眾人不作聲,有些事,裝了一輩子的糊塗,周不疑一生不娶,更不染二色,一生一世,皆為一人。
偏偏,守了那麼多年,周不疑更不曾與曹盼說過半句。如今,周不疑想說了,他們都不會阻攔。
「朕以為這樣很好。」曹盼輕輕地朝著周不疑輕聲地說,周不疑卻執著地抬起頭,「請陛下,給臣一個機會。」
曹盼與之對視許久,一群人都不作聲,只低著頭把自己當作不存在的那一個。
「好。」曹盼終究是鬆了口,這一個好字,眾人都自覺地退下了,包括曹恆。
出了外面,一群人都不作聲,郭夫人朝著曹恆道:「殿下坐一旁歇息去。」
不約而同地看了曹恆的肚子,心下是什麼滋味說不出來,曹恆也並不客氣,曹盼也說了,她的身體是大魏的根本,接下來的日子,還會更難。
所有人都在外在等著,過了近半個時辰,周不疑紅著眼眶走了出來,「陛下讓殿下進去。」
曹恆連忙站了起來,急急就要往裡面走去,曹盼已經重新躺回了榻上,呼吸越發微弱了。
「母皇。」曹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曹盼的手,曹盼道:「阿恆,以後要辛苦你了。照顧好你自己,和阿珉,好好的。」
曹恆眼中的淚都要落下了,卻叫曹恒生生給嚥了回去,再次喚了一聲母皇,曹盼伸出手,想要撫過她的臉,「你長得,和你父親真像,不過,比他更好看。」
想要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她已無力,「大魏,交給你了。無論是誰,若有犯上作亂者,誅。」
一個誅字,冷酷到了極致,曹恆卻點點頭,不斷地點頭,她都聽曹盼的,都聽曹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