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對曹恆此時完全不想再提起其餘的事,只一心一意的辦好曹盼的喪事,夏侯珉只有滿心的心疼。
他從不缺耐心,他有今日能夠陪伴在曹恆身邊的機會,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是因為什麼。
曹恆曾經是女帝唯一的繼承人,她太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不需要做什麼。她枕邊的人,不能是處處想要與她抗衡的人,而是一個安靜的人。
心裡有數的人,並不願意旁人告訴她,什麼是她該做的,什麼是她不該做的。
如同這冊封皇后的事,夏侯珉一點都不著急,曹恆剛失去了母親,又懷著孩子,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操心。
曹盼的廟號與諡號定下了,除了國喪三月不得嫁娶,偌大的一個大魏,似乎並沒有因為曹盼的逝去而有其他更多的變化,但曹恆能看到的是,越發削減的周不疑。
沒有人知道曹盼去的那一夜,周不疑與她都說了些什麼,半個時辰的談話內容,除了他們各自,無人知曉。
但周不疑越發的沉默,每次曹恆都能注意到,在人們喚著那一聲陛下時,周不疑滿是希冀地抬起頭,結果卻發現,陛下還是陛下,卻早已不是他的那個陛下。
物是人非,江山更替。
乾清十二年在曹盼的逝去後,也即將要結束了。
每年的除夕之夜,曹盼都會讓人奏上一曲思賢,如今,曲依然還奏,那一個人,終究是不在了。
曹恆在除夕那一夜,昭告天下,改元永明,新的篇章即將開始。大魏一時的寧靜,該明白的人都明白,這只是暫時的,那些沒有動的人,一時不動,都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曹恆的肚子越來越大,平娘雖然傷心曹盼的離去,一心還是撲在曹恆的身上,讓曹恆多走多動,戴圖也是時時都注意曹恆的胎動,以保證曹恒生產的順利。
夏侯珉依然沒有正式被封為皇后,哪怕是夏侯氏,也有不少的人往洛陽宮來,催促著夏侯珉讓曹恆趕緊將他的名分定下。
「陛下剛剛繼位,先帝駕崩,百事紛擾,又有孕在身。陛下腹中的孩兒,於我就是最好的肯定,我又何需急於要一個名分,讓陛下煩擾?」夏侯珉在接二連三進宮的人一再逼緊之下,吐露這樣的一番話。
「不過是一道詔書而已,是有多難?」哪怕夏侯珉這樣說,總還是有人對此事表露出了不滿。
夏侯珉依然不為所動,「陛下不做自有她不做的道理。君是君,臣是臣,陛下不曾虧待我,我自不該在這個時候去尋陛下,討要一個說法,徒讓陛下煩憂。」
夏侯氏的人見夏侯珉這滿心滿眼的除了曹恆再無旁人,堵得慌又奈何不得夏侯珉。最後只能氣氣地離了宮。
曹恆養成了習慣,每日傍晚都會在花園裡走上圈,只為利生產。
夏侯氏的人生氣地出了宮門,那麼大的動靜,曹恆是知道的。知道,在夏侯珉神情如常的陪著她散步,絕口亦不提這事兒。
冬去春來,御花園中的花都開了,夏侯珉瞧著滿園的春色,笑著朝曹恆說道:「殿下,不,陛下瞧這景緻可好?」
曹盼從來都是一個極懂得善待自己的人,吃的住的穿的,她都會讓自己過得極好,加上她又有錢,洛陽宮裡,別以為看著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裡面擺放的東西卻都是精品,樣樣都是上等的好東西,就連這花草也是。
夏侯珉喚了十幾年的殿下,一時改不了口,意識到了又連忙改了過來,朝著曹恆指著園裡的春色問。
「好。」曹恆儘量讓自己放鬆些心思,這樣的孩子,將來生下來若是能多像曹盼一些也是好的。
「陛下。」夫妻倆看著花草樹木正要好好地說說話,柏虹小步地走了進來喚了一聲,夏侯珉十分自覺地道:「陛下有事,珉先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