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口進退不是,他身後是剛剛叫過來的醫院看護。
夜深人靜,高階病房的走廊外輕悄悄的,隔著一道沒有關嚴實的房門,裡面傳來嚶嚶的低泣聲特別明顯。
賙濟揚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然後垂了下來,“你在這兒等一會,裡面沒聲了你再進去。”
那看護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在這裡做事很多年了,這高階病房裡的人自是不一般,何況是周醫生親自關照,周醫生的背景她是知道的,他既然吩咐了,她也不多問。
賙濟揚去辦公室換下白大褂,然後坐電梯下樓。
醫院大門外站著一個人,男人的身影高大結實,夜色中多了一份磅礴的氣勢,不過多了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賙濟揚快步走過去,抬手拍了一下肩膀,“走吧。”今晚厲衡肯定是去他家了。
厲衡轉過頭,“她睡了?”
賙濟揚伸手碰了碰眉心,他真不忍心跟他說剛才聽到的事,最後他還是善意地跟他說了謊,“嗯,看護我已經囑咐好了,你放心吧,沒事的。”
厲衡抬頭往那樓上看了一眼,雖然那麼高那麼遠什麼也看不到,他的視線還是停頓了幾秒。然後賙濟揚受不了他的墨跡把他拉走了。
一路上兩個人無話,車子經過一個超市的時候,賙濟揚停了下來,買了點吃的。瞧厲衡那個垂頭喪氣的樣子,今天晚上估計兩個人是要坐通宵了,周醫生做好當陪聊的準備了。
進屋後,賙濟揚去客房拿了一套睡衣出來遞給厲衡,“先去洗個澡吧,看看你身上。”他身上的白襯衣早已變成一件血衣,還好是晚上沒碰到人,不然一定嚇壞樓裡的鄰居。
厲衡什麼話也沒說,接過去走進衛生間。
賙濟揚抻抻胳膊,緩步走進臥室,他也洗了個澡。
隨後兩人就窩在沙發裡開始了長談。
厲衡表達了他的委屈,說的意思跟醫院裡一樣,沒什麼新意,人一旦失意起來,鐵漢也變成祥林嫂了。
賙濟揚善良沒有打斷他,不過等他停下來後,他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那個擁抱也許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含義?”
“什麼意思?”厲衡側臉望著他,“你意思是我老眼昏花冤枉蔣雨墨那老小子了?”
賙濟揚扭頭嘖了一聲,“我發覺了,但凡是跟蘇純相關的事,你的智商就堪憂。”
厲衡垂眼,小聲嘀咕,“那是當然,我從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栽了。”
聲音很低,賙濟揚聽力好,聽了個清清楚楚,不免好笑,“算你有自知之明。說正事,我剛剛那意思不是說你冤枉了他,我是說,他們抱在一起不代表有……奸*情,也許只是友情。你想想,蔣雨墨對於蘇純來說除了前男友之外,還是……哥哥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不能否認他們有這層關係。再說,你不相信蔣雨墨總還相信蘇純吧,她會跟蔣雨墨之間有什麼呢?除非你不自信。”
“我當然有自信。”厲衡趕緊申明,蔣雨墨那廝能跟他比麼?簡直拉低他的檔次。不過賙濟揚這麼一說,厲衡倒是感到自己的確衝動了些。
他猶豫著,“我剛剛在醫院說他們抱在一起……”他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呀,他這下子有點反應過來了,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啊。
賙濟揚肯定地點點頭,細數他的罪狀,“你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這種事你該私下問她呀,難怪她一聽你說這話立刻把眼睛閉上了。”
不僅閉上眼睛,她還流淚了,那是傷心了啊,瞎眼的混蛋。
所以他被趕走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厲衡突然扭過身體瞪著賙濟揚,“你怎麼不提醒我?”旁觀者清,竟然他看出來了,就不知道提醒一句,他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