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在她即將進入電梯時開口喊了一句:“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時間不多了。”
蘇純身子僵了一下,最終沒有回頭。
人都會變的,受過的傷害太多,心也就變無堅不摧了。
賙濟揚覺得自己今晚純粹就是閒的蛋疼,不,是某人閒得蛋疼硬要把他拽過來,拽過來幹什麼?看你倆秀恩愛嗎?沒有女朋友的大齡男青年真心傷不起啊。周醫生離開的時候心情很鬱悶。導致車開到半路上忽然轉了個方向,今晚他要不要也來個冒死激進呢。
夏悠然……周醫生心裡默默地念著一個名字,臉上的表情決絕得可怕,好像要去赴一場生死之約。
蘇純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有些情感雖然嘴上不肯承認,骨子裡與生俱來的血濃於水根本不容忽視,她心裡還是受到了衝擊。
一路過去,車內寂靜,厲衡在眼角的餘光裡看到她縮在椅子裡,大半個臉側著看窗外。蔣雨墨那廝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只是她不說,他也不問,如果她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他。
感情上他從來不懷疑,雖然在一起時間不算長,可他明白彼此都是深深地走進對方心裡的,今晚的事大半跟蔣正培有關吧,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車子在安靜的氛圍裡開到了小區裡,厲衡停好車,副駕座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他也不出聲驚擾,走過去開了車門。
暗影擋住了眼前微弱的光線,歪坐在椅子上人終於眯了眯眼睛,慢慢抬起頭來。
厲衡朝她微微一笑,彎下身子把她抱了起來,她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他噓了一聲制止了她。“沒關係,我抱你上去,你繼續你的思考。”
你想你的心事,我負責托起你的世界。
有我在,多艱難的路你也不要怕。
蘇純一下子眼睛酸澀得不行,伸手抱住了他,頭靠著他的肩膀,默默地說:“厲衡……”
有你真好。
人總是有了比較之後才明白誰更好,更適合自己,當然不是說蔣雨墨之前對她不好,可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蔣雨墨是翩翩公子,他會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說很甜蜜的話,可人前他絕對有模有樣,把女朋友當沙包似的扛回家這種事他幹不出來。就比如現在這種情況,他會一直安靜地等在車子裡陪著她,等她想明白心裡的糾結,直到恢復神情。
厲衡就是不含蓄,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做了,管你什麼人在管你什麼場合,有點不管不顧,以前時常令她措手不及,現在習慣了,似乎也……不覺得了。
不過蘇純還是在他邁進樓道之前從他身上下來了,來來往往的都是熟人,別人還以為她病了呢,雖然厲衡是不介意的,可是被別人頻繁地問蘇老師怎麼了,或者第二天又被問好些了麼……那種感覺還是不太好。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厲衡知道她心裡疲憊,沒打算多問。
蘇純拽住他的手:“厲衡,陪我說說話。”她一張臉仰著,沒有任何撒嬌的成分,可看在他眼裡還是嬌媚得不行。
“嗯,好。”
他坐在她身邊,但是讓他那麼正兒八經坐在一邊什麼也不做他也做不到,畢竟那物件是她啊。他抓過她一隻手放在手心裡,兩個手掌合著包裹在掌心。
他任何的親密舉動她都不感到意外,畢竟只是牽牽手而已,比起其他的實在小巫見大巫。但她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說。
“蔣正培病了,要換肝。”
“嗯。”
“他們家的人都去做過配型了,不適合。”
“嗯。”
“雨墨想讓我去試試……”
“……”
遲遲沒有答覆。
蘇純轉頭看過去,他正好抬起臉。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