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山之上他雖表現得雲淡風輕,說毫不在意,但是這滅門之仇,也成了他心中的鬱結,不可輕易抹去。
這也是道先最開始雄渾佛音所言的故人相邀的意思,道先紅著眼睛,身無武功,卻是看得恩覺心中一驚,只得靜靜等著,等著慧衝。
終於,有密宗弟子開始堅持不住而受傷,他們對於天山之人多有留手,可是天山派卻並不一眼眼見受人欺辱,今日有機會滅了三宗的威風,自然不會有絲毫手軟。
況且劍乃是殺伐之兵,頃刻間便有數人收了不輕的傷,恩施恩覺兩人心中愈加著急,他們沒有慧衝那等心性。
看著師兄弟接連受傷,只能起身補了上去,加上密宗弟子武功高過天山諸人,硬是維持著百人之圈,沒有教上千天山弟子攻進來。
田卅也不著急,這場戰爭,從一開始他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只要此事沒有說明,他田卅在天山弟子心中還是那個正直公正的人,那麼就不會成為眾矢之的而無力指使上千的弟子。
如此持續了半個時辰,慧衝終於抬起了頭,所有的密宗弟子苦苦堅持了這麼長的時間,眼看就要敗下陣來,可是這個細節,卻讓他們心中大松。
道先揮手一把將玉佩甩給慧衝,慧衝伸手接過,緊接著便出現了比之前更為隆大的佛號,“田卅,覃廣隻身上青龍山,意殺人者為人所殺,今時身份玉佩在此,你可還能狡辯?”
這聲音宏大而具有穿透力,聽在耳中,響在心裡,讓天山弟子心神俱震,手中的劍招慢了下來。
白光破空,那枚玉佩拖著長虹飛到田卅面前,但是田卅並未伸手接住,抬劍輕輕一擋,只見那玉佩頓時化成白色煙塵,而田卅整個人,向後退了半步。
他心中更為驚駭,慧衝以內力御空,他這一接竟是沒有完全卸去其上內勁,而半邊身子發麻。
慧衝聲音不斷,“佛主所言,佛能殺人否?僧曰不可殺,萬物有命,皆可渡之,而無權利剝奪其生命。
今時僧曰,僧能殺人否?佛曰,可殺,但凡邪惡之人,邪惡之心,佛可渡之,僧不可渡,唯有剝奪其生之惡,方能悔其念!
你以天山派之力,縱青龍山匪,殺千人,奪其血,已是惡上加惡,此刻又以無知無辜之人的性命,來掩蓋自己的罪行,方成佛曰可殺之人。
你田卅身為天山掌門,矇蔽弟子,擾亂視聽,已為三宗所不容,大失正道之心而不知悔改,天山氣數盡也!
今時密宗代上千遊魂前來討還因果,凡助田卅者,皆是輪迴之人,皆沾因果,佛曰,可殺!”
從未見過慧衝有如此多的話語,有如此堅定的話語,身為武僧,在場之人彷彿略有所悟,氣勢之上壓過了天山之人。
田卅面色鐵青,今時慧衝威脅之語一起,如此駭人的功力讓不少弟子心中退卻,偷偷看向了田卅。
而與田卅同代的弟子終於鼓起了勇氣,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田卅,“師兄,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為真,可真是葬送吾派的大事…”
話未說完,田卅抬手劍落,一刻頭顱滾落在地,其上眼睛還未閉合,頓時頸間血流如注,砰然一生倒在地上。
普通弟子看見田卅這個舉動,算是以無聲的言語回答了他們心中的疑問,緊接著而來的便是田卅毋庸置疑的話語。
“本作此舉,無愧於天山先輩,諸人若真當自己為天山之人,方不見半點質疑之心。今時再有猶豫,而非具一心,滅門罪人,便是你等!”
沒有想到田卅此刻還有辯駁之語,不過不得不說,田卅在天山之內的威望實在太高,在場的大部分弟子還是有拮抗之心。
所以,縱使還有少部分的弟子不願以自身性命冒險,但是他們見了田卅殺人的舉動,卻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