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頭眼珠通紅,胸口劇烈喘息,怒氣經過一通發洩後,也散去了大半。
“老大您消消氣,這事兒可不是兄弟們不仗義。”李老三揉著被踹了好幾腳,火辣辣疼痛的屁股,舔著臉賠笑道。
“咋滴?你他孃的怪老子不仗義了!”邢捕頭眉毛一挑,怒罵道。
李老三連連擺手,堆著笑臉道:“老大您也看到啦,這妖孽實在是兇殘無比,道長與那遊俠兒如此本領都差點身陷其中,兄弟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實在是不願上去送死。”
他這番話倒也是實情。
若是碰到一般的劫匪毛賊,這些人自是敢打敢衝,反正大家都是血肉之軀,捅上一刀,同樣是個透明窟窿。
可妖魔卻是詭異難測,頭被斬掉還能飛起傷人,身上那些噁心的血藤更是好似鋼鞭一般。
只怕眾人還沒圍上去,就被這些血藤勒斷了脖子,一命嗚呼了。
如此這般白白送死之事,但凡腦子沒被驢子踢過,都不會上趕著去做的。
邢捕頭顯然也知道這些,心中恨的卻是這些手下竟敢將他丟下,獨自逃跑。
自己堂堂一縣總捕頭,若是有個閃失,家中的嬌妻美妾,金銀珠寶,還他孃的不知道要便宜哪個烏龜王八蛋。
瞧著李老三那諂媚的麵皮,邢捕頭冷笑道:“就他孃的你們有妻兒老小,老子就沒有?這件事咱們可沒完,回頭老子再收拾你們!”
說罷,也不理會這些腌臢玩意兒,他轉身湊到江塵面前。
“道長,來喝點水,喝點水。”
邢捕頭頗為殷切地從腰間解下水囊,遞了過去。
江塵接到手中,漱口後,又猛灌了幾大口清水,胃中這才好受了一些。
剛才他差點將苦膽都吐了出來。
“老邢,請借刀一用!”
抬起頭,江塵臉色蒼白的瞧向遊俠兒。
邢捕頭愕然。
司空驚鴻默不作聲,但見拇指微動,寶劍已顯出幾寸的鋒芒。
“道長,您接住。”邢捕頭麻溜兒解下妖刀,恭敬的遞了過去。
江塵:“…………”。
“算了,妖邪已死,這把刀也用不上了。”
說罷,轉身邁步而行。
遊俠兒冷冽的面孔上,嘴角揚起,浮現一抹笑意。
只有邢捕頭捧著腰刀,愣在原地,一時未反應過來。
……………………
啟縣城門處。
匆匆行來了一群提刀拿劍的捕快,打頭是個騎在驢子上的焦黃麵皮,相貌周正的道士。
天光昏黃。
街道上行人稀稀疏疏,已沒了白日裡的熱鬧。
一些百姓見到這般架勢,紛紛讓開了道路,低聲交耳,猜測是不是哪個地方又出現什麼大案子了。
否則官老爺也不會動用了這麼多縣裡的捕快差役。
悅來客棧。
邢捕頭帶著幾十個提刀捕快,一股腦兒的衝了進去。
扛著門板,正準備關門的小二被人推搡到了一旁。
“哎呦…各位差爺這…這是何故,小店可是正經買賣啊!”
山羊鬍子的掌櫃滿臉堆笑著迎了過去,同時悄摸摸的向邢捕頭手心去塞銀子。
不料,邢捕頭卻是眼珠一瞪,拍開掌櫃伸開的手,喝道:“速去準備兩間上房。”
說著從懷裡掏出了錠銀子,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
掌櫃的一愣,轉而鬆了一口氣。
“得嘞,小人這就安排。”
轉過頭,扯住嗓子對那呆愣一旁的小二罵道:“小六子,你小子耳聾啦,還不快去準備。”
那小二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