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純陽子道長……。”
一陣輕緩的叫喊聲,將道士驚醒。
江塵翻身下了床榻,推開木門,卻見是馮生站在外面喊他。
“馮施主何事?”
他帶著詢問的目光,瞧向對方。
“嘿嘿嘿,道長,此刻已經是戌時了,村頭戲班子開始咧。”
馮生笑著道。
“嗯。”
江塵頷首,回身披上青色道袍,長劍系在背後,然後便隨著馮生走向村子中。
此時天色已暮。
二人還未走到村東頭,遠遠便瞧見了那戲臺子,戲臺左近插滿燈籠,照的周遭亮如白晝。
一些個村民攜老扶幼,呼兒喚女,烏壓壓塞滿了前方空地。
“真熱鬧啊。”
江塵瞧著這些人,嘴角微微勾起,似被人群中的情緒感染到。
他一路行來,少見人煙,這馮家莊算是他見過最熱鬧的地方了。
“馮施主,你們這地兒,似乎沒受洪澇殃及?”
“嗨,我們這地界,雖然沒遭了洪澇,可年景也算不好,老百姓辛苦了一整年,糧食倒大半被官府徵收了去,剩下的那點糧食再加上些野菜,省著點吃,也能撐到明年。”
“往昔年景好的時候,馮老爺子還會擺開村宴,請村子裡的父老鄉親吃席,可今歲大壽,卻是連村宴都沒捨得擺出咧。”
馮生提起此事來,不由唉聲嘆氣。
道士聽了莞爾一笑。
瞧這馮生話裡的意思,是為了沒吃上一頓好的,有些鬱悶了。
“今年天災為禍,等熬過去了,明年興許就好了。”
“哎,這誰又知道咧,日子總要過下去不是。”
“我家只有一畝多薄田,平日裡全靠著賣炊餅求活,年景不好,這炊餅裡也不免要摻雜些棒子麵兒。”
“我就想著,等以後攢夠了錢,便去縣裡開間炊餅鋪子,再娶上個縣裡的娘子,嘿,到時候我就算死了,也有顏面見列祖列宗咧。”
說到此處,馮生面露憧憬,咧嘴傻笑起來。
道士笑著點頭,相比起那些一輩子生老病死都在山村裡的人來說,這馮生也算有些遠見。
這賣炊餅也算是門手藝,若是生意好了,或許還真能在縣裡娶妻生子,實現階級跨越。
“哈哈,貧道看你天庭開闊,印堂發亮,將來必定會大富大貴。”江塵哈哈大笑道。
馮生聞言,頓時喜不自勝,道長可是個有本事的高人,他這麼說,那自個兒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
“謝道長吉言了。”
他眉開眼笑的像道士躬身作揖。
江塵擺了擺手,適才這番話,不過是想要給這馮生一些信心而已,對於看像,他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跟前,這地兒是村子裡的曬穀場,這戲臺子正搭在中間。
一些個村民見到道士,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卻也沒人上前詢問。
他們已經聽說了馮生遇到邪祟的事兒。
對於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們向來是敬而遠之。
馮生走在前面,不時與人打著招呼,大嫂,嬸子,三叔的叫個不停。
他引著道士到了一處空地上,這地方並不靠前,可地勢卻高了些,剛好能看到不遠處的戲臺子。
“道長,戲臺前面的空地人太多,咱們就在這地兒吧。”
馮生轉頭輕聲道。
江塵頷首微笑,這地方離那雖離那戲臺有這十多丈遠。
可以他的目力,就是幾十丈外的一隻蒼蠅,也看的清清楚楚,更逞論這點兒距離。
對於唱戲這種歷史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