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了神,膽氣外洩,那麼邪東西便會趁虛而入,待吹滅了人身上的三把火,輕則重病一場,重則就會如他那搭檔一般,死的不明不白。
倆衙役卻是越聽越覺瘮得慌,悄悄對視一眼,尋摸著是不是該使些銀子,尋那張捕頭換個別的差事。
孰料。
那老鄭似乎瞧出來他倆的心思,又好言寬慰,眼下這燕嶺鎮哪兒又是善地?前幾日十幾個看守地牢的兄弟無故失蹤,到現在連個屍身也沒找到。
這夜間巡邏的差事,只須先小心一些,莫要犯了忌諱,那已算是頗為不錯的美差了。
呸!這又算個哪門子的美差!
倆衙役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不已,往日他兄弟混跡在雍安城中,哪兒的小販、商戶見了他們不是低垂眉眼,任由他倆吃拿卡要,也不敢放上半個悶屁!
孰料,如今竟被派遣到了燕嶺鎮這等鬼地方,沒了半點油水不說,還要與著死屍瘟疫打交道。
但好在,倆人盡都是三十浪蕩的光棍漢子,不必擔憂城中的妻兒老小,除了青樓暗娼裡幾個相熟的小娘外,在這世上殊無半分的掛念。
反觀不少的倒黴同僚,在外丟了小命不說,結髮妻子領了衙門的撫須銀子,轉頭就尋了個姘頭,過起來沒羞沒臊的日子。
直娘賊的,真真教人不恥,可不恥歸不恥,兄弟倆倒也沒那閒心去管這等閒事,畢竟青樓的小娘玩膩了,時不時也可去嚐嚐那寡婦的風情哩。
且說倆衙役提著昏黃的燈籠,並肩緩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閒話。
不知不覺間,話題已然歪到了別處,卻是聊起了誰家的小娘屁股挺翹些,哪家的婦人胸懷甚偉……!
許是在眼下這般幽寂深夜裡,也只有這些個喜聞樂見的話題,才能驅散兩人心頭的少許寒意。
忽而。
在經過一處十字路口時,周遭那黑沉沉的夜幕裡,陡然響起來若有似無的女人哭聲。
那哭聲斷斷續續的,在這夜裡傳出極遠,同時還伴著“嘩啦啦”的打水聲,似乎是有女人在井水邊哭泣。
誰會夜裡出來打水?且這鎮子上的用水都有官府的人手負責,百姓又怎敢偷偷出來打水!
倆衙役身子同時一僵,腳步頓住。
“田老弟…剛才,我似乎聽見了有女人的哭聲?”馮姓衙役臉色發白,驚疑不定的瞧向同僚。
田姓衙役自然也聽到了方才的哭聲,那提著燈籠的左手止不住的抖個不停,卻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說道:“興許是發情的野貓亂叫,別管它,咱們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