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慎行。
老夫要苟下去。
許敬宗納悶的道:“陛下,這又如何?”
李治有些尷尬。
先前朕也是這般問的,還狠抽了五郎一頓,結果……
李義府鄙夷的道:“陛下所為,自然有深意,你聽令就是了。”
老是問來問去的,你不覺著煩嗎?還說你覺著陛下不妥?
許敬宗緩緩看向他,淡淡的道:“老夫是中書令,承接陛下令旨之人,為何不能問?你……嗤!”
老夫是中書令,你卻只是個吏部尚書……比比個啥?
打臉了啊!
宰相們大多對許敬宗投以‘老許,幹得好’的眼神。
李義府這條瘋狗越發的瘋狂了,動輒就彈劾人。皇帝卻對他頗為信任倚重,幾乎是有彈必有回應,一時間眾人忌憚不已,生恐自己被這條瘋狗盯住。
李治指著大坑說道:“雨水下來便被樹木野草給吸下去不少,如此土地便有了水源。若是沒有樹木野草,諸卿想想,雨水一下來便徑直衝刷泥土……諸卿可還記得當年在萬年宮時,天降大雨,泥土被沖刷進了河道中,抬高了河床,隨即河水蔓延……以至於引發了水災,衝進了萬年宮中,幸得賈平安帶著百騎查探示警,否則朕與諸卿皆沒於萬年宮了……”
那一夜頗為驚險,眾人都歷歷在目。
“是啊!臣從未遇到這等天災,看著滿目汪洋,以為必將葬於水底,心中惶然不安……”
許敬宗乾咳一聲,“虧了武陽公忠心耿耿吶!記得他帶著人用肉軀阻擋水流,哎!”
李治提及這個,也頗為感念當時的賈平安。
這個臣子……太子莫名其妙的挖樹,什麼涵養水源,怎麼就像是賈平安的手筆呢?
李義府剛被許敬宗擠兌了一下,恨不能一刀砍死這個奸臣許,此刻卻想到了什麼,說道:“若是不察覺此事,關中砍伐依舊無度,再過些年,河床越來越高,長安怕是不得安寧了。陛下英明,為我等指出了這個大隱患。”
眾人第一次覺得李義府這話沒說錯,雖然有些諂媚,但皇帝確實是高瞻遠矚,非大家所能及。
李治看著他們,眼中有欣慰之色,也有些內疚,“此事卻不是朕的發現。”
李義府的彩虹屁失敗,不禁愕然,“難道是閻立本?”
任雅相點頭,“閻立本家傳的本事,於營造上的造詣獨步天下。”
李治微笑,李勣看去,發現竟然有些得意的意思。
皇帝得意什麼?
李治笑道:“此乃太子的發現。”
“太子?”
眾人覺得不可能。
太子才多大?竟然就能發現這等於國大有裨益之事?莫非皇帝是在為太子造勢?
“今日太子在宮中挖樹,朕頗為惱火,還責罰了他,誰知道他卻說了這番道理……”李治心中的得意都壓不住了,“太子年少,卻有這等眼光,朕心甚慰。”
這個時候彩虹屁一定要及時跟上。
所以佞臣的作用就該體現了。
李義府幾乎是如狼似虎的第一個站起來,狂喜的就像是自家兒子剛被任命為宰相,“太子竟然這般睿智,大唐無憂矣!太子能有這等本事,乃是源於陛下的諄諄教誨,陛下英明……”
李勣也難得起身表態,“一國之重,首重帝王,其次便是國儲。國儲睿智,國家無憂……從先帝始,大唐便蒸蒸日上,陛下登基以來,所言所行皆是明君景象,加之太子睿智,臣幾可預見大唐百年盛世的煌煌……臣,為陛下賀!臣,為大唐賀!”
這是他真心實意的話,所以才顯得格外的難得。
群臣起身行禮,“臣,為陛下賀!臣,為大唐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