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好似嚇的愣在了原地,一動也未動彈,壯漢撐開了血盆大口,滿口的鋸齒獠牙滴著涎液,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擇人慾噬。
“小心…!”
眼見著道人就要被壯漢揪住,阮青大驚失色,急切間正要出劍削向壯漢手腕。
可道人不慌不忙的捏了個法訣,青光流轉,身子陡然間消失不見。
“誒?!”
壯漢一把抓了個空,那橫肉堆疊的臉上頓時有些兒驚愕,忽而斜刺裡兩道寒光探出,分別襲向其喉嚨與下陰處,出手狠辣,角度亦是刁鑽。
“哈哈…既然小道士跑了,就拿你來填飽俺的肚子!”
壯漢毫不在意的伸出蒲扇般的右手,探手一撈,兩柄鋒銳的短劍已被捏在掌心,不等阮青撒劍後退,另一隻黑毛大手猛地抓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阮青心頭驚駭,這酒肆空間逼仄,便是想要施展輕身功夫閃避也是不能。
她咬緊了銀牙,正要拼死一搏。
熟料。
“大膽孽畜,安敢逞威!”
一道冷喝陡然響起,接著便見道人自壯漢背後顯出身形,探手扯住了其後衣領,只輕輕一帶,那壯漢就好似個紙糊的假人般被拎了過去。
“且給道爺滾一邊去!”
道士咧嘴一笑,順勢一腳踢出,壯漢那雄壯的身子登時橫飛了出去,“咔啦啦”砸破了酒肆的門窗,摔了個滾地葫蘆兒。
“呸…!”壯漢頗為狼狽的抬起腦袋,狠狠吐出了嘴巴里的草屑爛泥,一對兒眼睛通紅似血,轉過臉憤怒地盯向酒肆裡的二人。
“死道士,你惹的俺生氣咧,俺今日要一點點撕碎了吃了你。”
隨著他的一聲怒喝,壯漢本就雄壯的身軀卻似充了氣般緩緩漲開,同時面板上瘋長出鋼針般的黑毛。
那身兒不男不女的行頭,也被撐了個四分五裂,只眨眼功夫,壯漢已成了個一丈多高的猙獰人熊。
“吼,賊道士死來…!”
那人熊嘶吼一聲,裹挾著一陣兒惡風,氣勢洶洶撲向了道人。
豈料,道士卻只抬眼一瞧,哂然笑道:“原來是隻成了精的熊羆,怪不得如此貪嘴!”
這般無視他的態度,讓人熊更是怒火中燒,今日若不將眼前道人給生吞活剝,他難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當即揚起水缸般的熊掌,從上往下重重砸向了道人的那張兒可恨的嘴臉。
勁風襲來,扯的道人與阮青的衣衫咧咧作響,千鈞一髮之際,道士眉頭一挑,忽而攜著阮青騰空飛出,就這麼輕飄飄躲過了人熊的撲擊。
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震顫了幾下,泥土與草屑四下橫飛,人熊一擊撲空,氣的捶胸大喊:“吼…賊道士有種的別跑,下來與俺鬥個三百回合!”
“就你這等貨色,也配與貧道鬥個三百回合?!”
江塵凌空而立,出言譏諷道。
“牛鼻子只仗著牙尖嘴利,好不要臉。”
一人一妖竟鬥起了嘴,卻沒瞧見身旁阮青的臉色已然羞紅一片。
她想要掙脫開道人的賊手,可此時距地面約莫十幾丈的高度,若是摔下去,恐怕不死也要重傷。
心頭正在羞怒與糾結之時。
就見道士一指不遠處的一塊兒巨石,那巨石陡然拔地飛起,晃悠悠砸向了那丈高的人熊。
“死牛鼻子,你他奶…嘶…!”
那人熊還在叫囂個不停,可抬頭一瞧,後半截惡語登時化作一口兒涼氣梗在了嗓子眼兒。
“娘哎!”
他猛然怪叫一聲,竟如喪家之犬般縮頭就逃,以其身量不相符的敏捷,狼奔豕突地往山林裡竄去。
待那巨石落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