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兒馬屁拍下去,太守這才熄了怒火,臉色和緩了一些。
他斜睨了男子一眼,冷哼道:“你這狗才還算會說話,若非瞧著你姑母的面子,本大人早就將你革了職,攆出太守府衙了。”
“是,是,也是承蒙了大人恩惠。”消瘦男子放下了心,笑嘻嘻的將太守攙入涼亭,又趕忙斟了杯茶水遞去。
那太守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了茶水,小酌了一口。
“大人,那妖道如此大膽,要不……?”
“住嘴!”太守眉頭一皺,沉聲道:“那等修行中人,輕易招惹不得,若惹惱了人家,便是再闖入府衙取下我等項上人頭,又有何難?!”
“大人真是高見,是屬下失言了。!”
消瘦男子趕忙笑嘻嘻的告罪。
“哼,眼下咱們雍安城可非太平之時。”太守冷哼道:“那河陽郡不少的災民都往咱們這兒逃,若非本大人下血本,賄賂了羅宗望那個武夫,恐怕那些災民早已將雍安城圍個水洩不通了。”
“可是大人…咱們城中的存糧也不多咧。”消瘦男子遲疑地說道。
“怕什麼!城裡不是還有那些大門豪富麼!”太守施施然飲了口茶水,笑道:“只要雍安城不亂,這些人就不會舍了基業,背井離鄉的逃難……如今這世道,強盜可是比官府厲害多了,咱們只為錢糧,對那些人來說不過多出點血,至於那些山賊強盜,可就不光是圖財這麼簡單了………。”
太守的話沒說完,男子卻已心領神會。
那些人若是落入綠林之人手裡,男的自不必說,多半被一刀殺了,家中女眷可就要遭了殃,可謂生不如死吶!
“別看雍安城表面上熱鬧非凡,可那不過是烈火烹油罷了,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內憂外患多矣,一個不小心吶,不光本大人烏紗帽保不住,就連爾等這幫子狗才,也難以保的周全。”太守將茶水放到桌上,眉宇間卻多了些憂愁之色。
“啊?這…不至如此吧。”消瘦漢子嚇了一跳。
“呵呵,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今朝政被宦官把控,這些人高高在上,只顧著爭權奪利,哪兒顧得上咱們齊州的死活?”太守站起身子,走到了那書冊前,輕輕將之撿起,拍了拍泥土,淡然道:“本大人這個太守,做得好,朝廷沒人會過問,做的壞,朝廷也沒人管,只要這雍安城不出大事兒,便可坐穩這太守的位子。”
“大人的意思…維持如今的局面?!”消瘦男子小心翼翼地道。
“你還算有點兒腦子。”
太守緩緩將那書冊放入袖中,笑道:“爾等那些個鬼祟伎倆,難道以為本大人就不知麼?”
“啊!”
男子心頭一突,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
“莫要害怕!”太守笑吟吟拍了拍他的肩膀,“水至清則無魚,若是爾等沒了半點兒油水好處,又豈能安心為本大人辦事?”
說到此處,頓了頓,才又道:“且記住,有的錢能碰,而有的卻不能碰,知道麼?”
“是,是,王恆必定謹記姑父之言!”那消瘦男子趕忙連連點頭,背脊微微發涼,卻是已嚇出了冷汗。
“怎麼跟你說的,在外只能喊老夫大人,你這狗才又忘了?”太守面露不悅的訓斥道。
“是,姑…大人!”
那叫王恆的男子差點兒又叫順了口,趕忙又糾正了過來。
“嗯!”
太守滿意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
“去吧,記住本大人的話,若是越了底線,就是你姑母也救不了你!”
“屬下告退。”
王恆恭順的抱拳行禮,轉身便欲離去,剛走了兩步,又似想起了一事,遲疑了下,回頭對太守說到:“大人,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