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從腦海裡鑽出來。
當慘叫聲打破了漆黑的夜幕,無數衙役從睡夢中驚醒,一場生死追逐的血腥戲碼就此上演。
鮮血、嘶吼、慘叫、斷肢。
猝不及防之下,不少的衙役葬身屍口,餘下之人連並他這位都尉大人一時間也是意態惶惶。
雖然不知為何冒出這許多的活屍,可對於經了無數大風大浪的陳都尉來說,終究強自穩住了心緒,當即聚攏人手,一路艱難殺出重圍。
當下雖然苟活一命,可若說再回鎮中救人麼……
他臉色慘然一片,只費力挺直了胸膛,拱手朝道人莊重作了一揖。
“道長…萬務小心!”
江塵微微頷首,隨即轉身便走。
可剛走沒兩步,一道圓滾滾的身影擋在了身前,團著笑臉,拱手做禮道:
“純陽子道長請留步!”
道士眸光一轉,有些詫異的望向此人。
“喔?不知張施主攔下貧道所為何事?!”
那張二河尷尬一笑,瞟了眼道士身後的陳都尉,這才湊近了,壓低了嗓音說道:“道長欲要前往燕嶺鎮救人?”
“不錯!”
道士也不隱瞞,方才與陳都尉交談之時,這廝也曾在旁聽得真切,眼下這般的作態,卻不知心底打的什麼算盤!
“哎!”
張二河聞言嘆了口氣,似是欲言又止,可裝模作樣了半晌,仍不見道人有來問詢的意思。
沒奈何,只得厚著臉皮,訕笑道:
“呵呵~道長慈悲,當真是悲天憫人的活神仙咧!”
他先是不動聲色拍了個馬屁,可偷眼瞥去,道士依舊神情淡然,只靜靜瞧著他也不言語。
那張二河愈加尷尬,乾脆將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咳嗽兩下,小聲道:“純陽子道長有所不知,那燕嶺鎮早已是活屍肆虐,眼下莫說是活人哩,便是雞犬,恐怕也難以倖存!”
說到此處,又話鋒一轉。
“且不說道長此去多半隻是白跑一趟,便是真有幾個百姓存活,可在數千活屍群裡,道長又如何救得人呢?!”
他言辭間慷慨激昂,末了更是痛心疾首。
“倘若道長有個好歹…這雍安城、乃至這齊州的數十萬百姓,豈不要生靈塗炭麼!”
江塵眉頭皺了下,終於有了反應。
“張施主的意思是?”
那張二河神色一喜,趕忙回道:“本捕…張某愚見,這燕嶺鎮失陷已成定局,為今之計,不如純陽子道長速率眾人返回雍安城,而後稟明太守大人,請其派遣軍馬剿滅活屍,如此方為上策!”
這廝卻越說越是得意,彷彿已瞧見自己建言有功,深得道長誇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