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了。”
婦人臉頰微紅,慌忙回了一禮,又縮身回了屋中。
那張泰關了院門後,遂引僧人進了房落座,端來了粗茶,兩人一番交談,竟然頗為投契。
張泰謊稱自個因交不起稅糧,才無奈帶著妻子躲入這虎狼出沒的深山當中,以此來逃避官府的盤剝。
僧人聽罷,卻是一語驚人,言道:“苛政猛如虎吶!”
張泰眼前大亮,不覺擊掌叫好道:“和尚此話甚妙,當真是道破了這該死的險惡世道。”
忽而。
“小和尚口出狂言,當真不知死活!”
一道蒼老嘶啞的嗓音陡然響起。
接著便從偏房走出個黑袍老者,佝僂著身子,一雙幽綠的眸子在僧人身上打轉。
“你是哪座寺廟的僧人,可有度牒在身?”
這時,那婦人也走了出來,臉色似乎有些兒蒼白。
“這位老施主是?”
僧人似乎有些疑惑,轉頭瞧向了張泰。
“這…他是某家的遠房孃舅,是來此探親的。”張泰也算急中生智,隨意扯了個謊話搪塞。
“哦?!”僧人笑著頷首,回道:“老施主非官府中人,又怎能隨意檢視貧僧的度牒。”
“嘿,老朽瞧你是個假和尚吧。”
老者嘿然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
“真和尚又如何?假和尚又如何?”僧人不鹹不淡地笑著說道:
“度牒也不過一紙文書罷了,若是心存善念,積功累德,便是走卒販夫亦是菩薩,可若有人邪惡弒殺,殘害無辜,就算有度牒在身,也不過是個披著人皮的地獄修羅罷了。”
“豈有此理!”
老者被這番話氣的麵皮漲紅,陰沉著臉道:“小和尚牙尖嘴利,老朽觀你大禍臨頭卻不自知,嘿,不知到那時你的佛祖菩薩可能來救你?!”
僧人毫無動怒,咧嘴笑了笑,說道:“多謝老施主提醒。”
接著話鋒一轉,“不過,貧僧從不做虧心事,又何懼什麼災禍降臨?倒是老施主你,印堂發黑,瞳孔慘綠,此乃血光之兆啊!”
“小禿驢膽敢戲弄本…老朽!”老者鬚髮皆張,那對兒碧綠的眼珠子更是好似毒蛇般瞪向僧人。
“哎!”僧人眼簾低垂,嘆道:“貧僧瞧人一向很準的向,當初不信此話的施主已經去了陰曹之地。”
“你…!”
那老者麵皮抖動,藏在袖袍下的雙手微微有些兒異動。
此刻,眼見兩人要起衝突,張泰趕緊站起身出言勸解,又不耐煩的對那婦人呵斥道:“還不快去弄些兒飯菜,愣著做甚!”
婦人應了聲,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