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匯成一曲別樣的妙音。和著儲芳院內傳出的陣陣清澈的箜篌之音,可稱為仙界一大奇景。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玉珞坐在院子裡彈起了箜篌。她練習近一個月,自覺所奏之曲不至於成為穿耳魔音。有了一點信心後,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公共場合彈奏,得大家說好才行。她擔心自己會過於樂觀,看不到自己的缺點。
如絲如縷的箜篌之音宛如一灣清泉自高山汩汩流淌,輕緩靈動地暢流於山澗之中,穿過沿途的小石,水花輕濺,泠泠作響,猶如玉石相擊,動聽之至。又彷彿是女子溫柔的呢喃,輕輕訴說著繾綣情懷,思念柔情。正是情濃之時,樂音忽然一轉,帶了股突然而至的悲憤,恍惚如大難驟至,彷彿滿腹皆是酸楚和無奈,陰霾佈滿天空,氣氛凝滯而低沉。
漸漸地,樂音變得纏綿篤定,似乎在訴說著矢志不渝和痴心不悔;又彷彿經歷了滄海桑田、斗轉星移,那柔弱溫香的身影仍獨立於寂寥的天地之間,目光堅定而執著。曲調在經過一連串的低音後,又漸漸升高,變得空靈起來。天空不留一絲暗雲,澄澈碧藍如經秋雨洗禮,風淡淡地飄過,如紗如絲的纖雲緩緩消散。樂音中傳達這對自由和逍遙的渴望,讓藍天白雲帶走所有的愁緒苦悶。譬如仗劍天涯的豪放和灑脫,譬如踏雲而飛的飄逸瀟灑,聽者忍不住沉醉在這份雋永詩情之中。
玉珞隨心而動,雙手緩緩撥動琴絃,雙眼微合,樂音便淙淙而出,流瀉滿院,響遏行雲。餘音迴盪,久久不息。
“這是什麼曲子?”旁邊忽然傳來一聲男音,玉珞側首看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錦衣男子正含笑看著她。只見他劍眉星眸,面目頗為英俊。眉心一點硃砂,看起來不顯妖媚,反而生出一股神聖之氣。
玉珞眨眨眼,這人是誰啊?怎麼會到這裡來?玉珞一來仙界就到了瑤池,一來瑤池便開始練曲,在仙界認識的仙人掰著指頭都能數的清。
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問題,玉珞衝他禮貌一笑,道:“信手彈的,粗陋不堪,見笑了。”
男子慢慢走到她的身邊,爾雅道:“仙子大才啊,我接連幾日都聽到這邊奏曲,清晰地感覺到仙子一日千里的進步,一時忍不住過來瞧瞧,希望沒有擾了仙子的雅興才好。”
玉珞現在很需要他人中肯的意見,聽他如此道來,心下歡喜,道:“你是說我進步很大?那我現在的技術這樣可算得上優秀麼?”
男子猶豫片刻,說道:“仙子天賦不凡,假以時日定會在此道有一番成就,可是,此刻若說優秀卻有些勉強。”
“哦?還請,指教。”玉珞眼中閃過羞赧,繼而誠懇地看著男子,請求他的指點。
“仙子可稱呼我雲律。”男子眼中閃過溫和的笑意,道,“仙子所奏之曲意境很好,有波瀾起伏,讓聽者忍不住心隨曲動,最後的收尾所展現的瀟灑曠達之氣很是出彩,有種清新細膩的感覺撲面而來。若說有什麼欠缺,大概是略顯生澀粗糲吧。仙子只要多加練習,時日久了自然可以做的更好。不過,如若仙子彈奏平日裡最常練習的曲子,這點缺憾還是可以掩蓋的。”
玉珞沉思片刻,自己剛剛彈奏之曲是倉促之下即興創作的,自然會有凝澀之感。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己技藝不精的表現。
“多謝指教,玉珞必會勤加練習,希望不日的宴會上不至於出醜。”玉珞起身朝他微微一禮,以表謝意。
“出醜倒不至於,要出彩還得加把勁。”雲律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該離去了。”
“雲律仙友慢走。”玉珞抬步送他。
送走了雲律後,玉珞忍不住猜想他到底是哪裡來的仙人。瑤池這幾日因為要接待那位傳說中的貴客,守衛相當嚴格,一般仙人應該不容易進來吧?
玉珞思量片刻,便將這個念頭拋開。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