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咱們無法想象阿穆爾河會斷流一樣,先生會擔心莫斯科的政壇、軍界,有朝一日會缺乏交替更迭的政客、將軍嗎?”
“莫斯科,那裡和遠東可不是一回事。===”郭守雲不以為然的搖頭說道。
“其實就是一回事,”葉列娜笑道,“先生之所以會感覺二存在差距,就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利益基礎,你仍舊把莫斯科看做是一個你能夠夠得著、擺弄得了的利益存在點,仍舊迷戀於那裡複雜權爭,仍舊執拗於一箇中央的舊有觀念。而與先生想法不同的是,現在有更多的人已經瞄準了遠東獨立後可能存在地利益。為了能夠得到更多、更大的好處,這些人便會像大河源頭的冰水一樣,持續不斷的匯入這條逆流,並最終催出一個新興的政權結構。”
“你這種說法太樂觀了吧,”郭守雲反駁道,“不知道你想過沒有,任何一種分裂主義都是不得人心的。如今遠東的獨立傾向還處在萌芽期間,所以咱們感受不到多少對的壓力,可是將來呢,一旦這種傾向表現清晰了。咱們所要承受的壓力,恐怕就難以讓人感覺輕鬆了
“在我看來,先生的理論基調就是一個悖論,”葉列娜嗤笑道,“你必須相信,只有失敗地分裂主義才不得人心,而成功的分裂主義就是民族自決與獨立的最佳範例了。至於說那些反對遠東獨立的人,先生更是不用擔心了。要知道,真正無私愛國的人,永遠都只是那些無法左右大局的普通民眾,而那些有能力左右大局的掌權,先考慮的就是他們自身以及整個利益團體地利益,最後才是整個國家的問題。呵呵,個人利益高於集體利益,集體利益高於國家利益,國家利益高於民眾利益,民眾利益永遠只能是掛在口頭上華而不實的噱頭。先生在這個***裡打滾這麼長時間,難道連這一點還看不出來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哈斯布拉托夫他們絕對是希望看到遠東獨立的。因為遠東一旦獨立出去,他們在莫斯科就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同時呢,他們還能得到一個攻擊克里姆林宮的最佳藉口。所以說,如果近期遠東出現獨立傾向的話,那代表會議方面絕對不會作出太強烈的反應。說到這裡,葉列娜頓了頓,她轉過頭,看向窗外的雪景,好半晌之後才幽幽地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說到底,支援與反對都是以利益為驅動力的,遠東的獨立肯定會損害到一些人群地利益,同時也會給一些人群帶來好處,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有人支援、有人反對,先生若是能把握住那些支援你的人。那未來至少幾十年的時間裡。你在遠東的地位是沒有人能夠撼的動的。”
“一切都以利益為驅動力,呵呵。以利益為驅動力,”郭守雲怔忡片刻,苦笑一聲說道,“過去我很喜歡這句話,也很喜歡這個現實,可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這句話說起來輕鬆,可真體驗起來它卻是如此的可怕。尤其是當一個人體驗到這句話最深層含義的時候,他甚至會覺得整個天都是黑的,觸目可見的水全都是濁地,每時每刻鼻孔裡呼吸的空氣都充斥著的臭氣,那股辛辣的味道甚至讓人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呵呵,地獄嘛,就是這個樣子的,”葉列娜的語氣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意思,她話語中地那份滄桑,與她地年齡絕對不成比例,“我在軍事外交學院的十幾年時間裡,早就體會到了一個真理:這個世界其實是真正存在天堂與地獄地,而它們所分別應對的,就是虛幻與現實。信奉上帝,就等於是把自己置身於虛幻的精神世界之中,苦不為苦,小樂亦歡,整個人完全與現實脫節,這就是所謂的天堂了。而摒棄了上帝,那就等於是拋棄了虛幻,墮入了現實,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市民,當你漂泊在充斥著炎涼的塵世之中,眼睜睜看著別人搶走你應得的,卻又求助無門的時候,當你被那些一無是處的權貴們視作草芥般肆意屠戮,卻又無法申訴的時候,誰還會去畏懼所謂的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