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竟插了三把針簪,露在外面的簪帽金光閃閃、雕工繁瑣、價值不菲,真是越看越眼熟啊……
“師叔,真的是你!”站在拱門那側的,不是別人,正是殷——他的目光定定鎖住我,淚珠無聲息地滑下,但唇角卻難得綻笑。
“你別哭,也別這樣笑啊!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我會好好解釋的……”我囁嚅,想好好安撫殷的情緒,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夠了,只要你還活著就夠了!”出乎我的意料,殷往前一步,主動伸手抱住了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子止不住地輕顫著,耳畔是他的囈語:“我一次又一次地推開你,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後悔,我幾乎以為自己今後只能活在悔恨之中了,幸得上天垂憐啊!”
“你……願意跟我走嗎?”面對這樣的殷,叫我如何不動容,我的大腦一熱,也顧不得唐突,藏在心底的話脫口而出。
“嗯!”殷肯定的回答令我狂喜。
“跟我走,就意味著你得離開堰都、離開左相府、離開你的家人,而且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你真的真的願意?”我小心翼翼地求證。
“嗯!我不會再做出違心的決定了!”殷堅定地頷首。
我滿足地大力回抱殷,喜道:“你曾說我們回不到以前了,那麼我們就不回去了,我們重新開始……”
“我無意打擾二位,但是……毒玄,如果你抱夠了,就過來幫忙處理一下屍體,這裡可不是敘舊的好地方!”毒瑾偏寒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方才,殷一路尋來,隱約瞅見追逐中的三人,各人的相貌沒法看清,但後面的土黃道袍倒是醒目,加之同門的“流雲”身法他又怎能錯認,他本想幫忙截住秋梅的,誰知她居然高聲呼救,情急之下,殷摸到隨身的針簪就送了出去……
本來簪子插得就不深,毒瑾很輕易就拔了出來,他隨意瞟了幾眼,就遞還予殷,口中哼道:“你隨身帶著這種淬毒的玩意兒?”
“我只剩下一塊玉佩與這幾根簪子了,自然要好好儲存。”殷接過以後,仔細拭去針尖的黑血,然後小心地收入了袖中的暗袋。
見狀,我心裡軟軟的,不禁又握住了殷的手,呢喃:“以後我會給你買很多玉佩、很多簪子的。”
“毒玄,你別偷懶,手腳麻利點。”毒瑾再次不耐地催促。
其實處理屍體,難不倒我。賞那偌大的曲尺水池,浮冰已完全融盡,水面靜怡,偶泛碧波,真是……藏屍滅跡的絕佳所在啊!
合三人之力,在秋梅的屍身上綁了幾塊較大的石頭,然後沉屍入池,盤算著能拖個十天半月不被發現已足矣。
我是驚覺顏煜失蹤了的分割線……
皇上、皇太君在墨臺遙那院的廂房中休息,可顏煜固執地進了偏院——其中的原因,殷自然不清楚,他並不知道顏煜跟我的關係,雖然覺得墨臺妖孽對待祭司的態度有幾分詭異,卻無意過多探聽。
至於恭王女、冉燮左相及宗政綺等人,同其他過府祭奠的賓客一起,在搭設於偏院外圍的靈棚內休息,由墨臺妖孽主持。
有了殷的協助,我與毒瑾的行動便利了許多,順著水榭曲廊走,很快就瞧見了偏院。極目眺望,是十來個大小不一的靈棚,由杉篙為骨,外層包裹葦箔,頂面還起了一條脊,似樓似閣,頗具規模。
然而,與殷的描述不同的是,此時靈棚內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人,唯獨主棚裡立有兩人,一個是墨臺妖孽,另一個是……懿淵帝?!二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墨臺妖孽面容覆冰,而懿淵帝一臉驚怒。
見勢不對,我們三人忙藏身進亭臺內,從簾布的掀縫往外偷看,一隊隊的內侍衛火急火燎地從四面集中到主棚前聽命。
“……祭司不見了又如何?除非皇上您立馬下旨抄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