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難過,也不是辛酸,只是覺得命運對她的作弄彷彿太曲折了些,每一次都以為是路的盡頭,卻出現柳暗花明的預兆。但是到了燃起希望的時候,竟再一次現出陰霾的窮途。
她拿起手機,再次撥通易明的號碼,仍是不在服務區,不知道他去向了哪裡。今日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只想漸漸陷入夢境,夢中的四周,父親與彥嘉凌的眼睛依次在眼前盤旋,如同想要蠱惑她的神志,最後化成易明的英俊的臉。他原本與她很近很近,但是到了最後,竟與父親和彥嘉凌一同飄散離開。
焦揚在渾身大汗中驚醒,醒來才知這只是一場夢境。焦啟澤已死,即使她再窮追血緣問題也只是白費功力,人們都已經遠去,她現在只剩下面對現在的氣力。前輩人的糾葛,已經無從追溯開始。
第二部分 她+他 第二部分 她+他 凋殘(5)
慢慢的吃了早飯,她剛要開啟電腦上會網,手機突然響起。按下接聽鍵,易明的聲音近在耳邊,“你給我打過電話了?”
“嗯,可是說你不在服務區。”
“我去了外地。”
他們現在的關係很奇怪,比之前的冰凍和暖幾分,卻總也恢復不了最甜蜜那時候的和然。那日晚上的相擁長談,似乎是緩解了兩人彼此間的一些芥蒂。可是必定是經歷了太多磨礪,他們之間,不可能在一日間就化解所有恩仇。
所以,她現在覺得他一句去了外地已經像是解釋。依照他們現在的情況,並不乞求他說的再多。於是便訕訕笑道,“明,我這段時間可能不去C市。”
那邊頓了一下,良久才傳來一句問句,“為什麼?”
可能是她多想,她竟覺的他句疑問充滿了如釋重負的味道。彷彿並不是真心疑問,竟像是擺脫了禁錮,大送了一口氣一般。“這邊有事兒啊。”她故作輕鬆的揚起語氣,“對了,你是不是就盼望著我走?”
“不是。”易明的聲音淡到低沉,“只是你在C市我也照顧不好你,反而還讓你很苦惱,所以你在海涯待著也是好事。”
很冠冕堂皇的理由,竟像是沒有半分感情因素包含在這句話裡面。焦揚的心突然澀的發酸,哼了很久,才找到難過的理由。她抱著電話,本能的將昨日經歷地事情傾訴給他。“易明,我舅舅說,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
“啊?”
“當年是我媽媽帶著我嫁給的我爸爸。爸爸用償恩來讓媽媽獲得了那個年代最珍視的清白。”她絮絮叨叨的將舅舅所說的話告訴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大概是毫無邏輯,只曉得自己滿心苦楚,“所以,明,我連誰是我爸爸都不知道……”
天下之大。她在一夜之間患了心臟病,面臨保孩子還是保自己的艱難抉擇;在一夜之間,推翻了自己近乎三十年的信仰,由一個幸福地孩子,變成了沒有父親的可憐人……
一切一切,荒誕的竟像是虛假夢境。
易明也覺得驚訝,過了好半天才擠出一言,“總是過去的事情……”說完之後,自己都覺得言之無力。
他很想去海涯看她,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無助的樣子。即使不看她,也知道她此時的狀態,必定是可憐兮兮的抱膝給他說著一切,眼眸一片悲憫,可嘴角卻是那麼絢爛的上揚。她一向如此,遇到事情只會堅強承受,她不希望他為她承擔這所有的一切,很多苦難,她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扛下去。可是,他卻那麼想去看她。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易明就自己掐斷了自己的希望。該用什麼去看她?毓泰正值生死關頭,若是不努力下去,很有可能會將現在努力來地所有都潰之一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了爭取到今日的局面他經歷了多大的苦楚,可是若要拋卻一切到她身邊,一切一切,只會是最絕望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