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顫,只好重新坐在地上,他渴的要死,從包裡拿出水瓶,只喝了一口,水瓶就幹了。這裡還不是旅遊的季節,山頂上只有三五個人,根本就沒有賣水的地方。
有人注意到了衛未一在跟空瓶子較勁,遞了一瓶水給衛未一,“喝我的吧。”
衛未一看了一眼拿著瓶子的那隻手,他手腕上帶的手錶價值不菲。衛未一沒有接那瓶水,那人又解釋了一句,“拿著喝吧,還沒開封。”
衛未一接過來,他不喜歡仰頭看人。費了半天力氣靠著一塊石頭站了起來,扭開瓶蓋仰著脖子一氣喝光,“謝了。”隨手又把空瓶塞回自己包裡,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那人。
衛未一記得自己賣相機的時候,他好像就站在身邊,現在又遇上了。衛未一不喜歡他的眼神,那雙眼裡帶著賤兮兮的微笑,彷彿連陌生人都想討好似的。天下哪有白給的好處,季布說的那句類似的話叫什麼來著,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好像是這句,他當時還讚歎地說此屁有理甚合我意,結果被季布絆倒在床上。
衛未一又陷入了回憶,那男人好像沒把衛未一給他的尷尬放在心上,反而誤以為衛未一很溫順,“一個人旅遊?”
衛未一抬起眼睛恍恍惚惚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相貌一般,氣質就那麼回事吧,衛未一滿腦子都是季布,看誰都會拿來跟季布比一比,結果他看誰都覺得沒人樣。
那男人卻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清秀的男生,看他年歲好像只有十七八,看起來又有些失魂落魄,像是個離家出走身無分文的孩子。現在他同這孩子說話,那孩子只用一雙長著長睫毛的漂亮眼睛看著自己,像是可以容忍他的搭訕,便微笑著看著他的眼睛,極盡善解人意之道,“不太痛快?下山的時候一起走吧,晚上回到市裡,我請你喝酒怎麼樣?但願我這個老人家不會讓你太無聊。”
若是再往前兩年,若是在某個酒吧裡,衛未一可能會罵一句“操”然後搖搖擺擺地走開,但是今天衛未一沒有那個精力,“我喝不了酒。”
雖然衛未一的口氣有點不屑,但那人卻好像得到了鼓勵,“那一起吃個飯好了,我還有幾個朋友,跟你年紀差不多,說實在的我不大放心你一個人,你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交個朋友,一起玩怎麼樣。”
衛未一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給了自己一瓶水,這份恩情很大。衛未一心裡很厭煩,“我賣相機的時候好像見過你……還有你旁邊一個小男生,他沒跟你一起上來嗎?”
那男人笑了,好像更高興了一些,“你還記得我。我的那位小朋友爬山爬到一半就下去了。我還一直擔心你,是不是錢包丟了?沒關係,我可以借你錢,出門在外誰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
“孩子。”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的老人忽然開口,衛未一回過頭來,看到老人皺著眉頭,看著那男人的臉色很有些嚴厲。這個老人顯然看出來有幾個臭錢的中年男人有意要籠絡那孩子,那孩子年紀又太小,他想出聲提醒那孩子離家在外不要被人騙了,但是又不好一下子說的太明顯。
衛未一知道老人的意思,心裡有點感激,不過他的處理方式有點刺激老人家。他回過頭來看著那男人,“你是想跟我上床吧?”
那人一愣,不好意思說想,也不願意說不想。結果就僵在那裡。
衛未一說,“你這個死同性戀是覺得我現在正好沒有錢,所以可能會衝著你的錢跟你上床吧?”
那人連忙說,“沒有沒有,我無意冒犯。”他的眼神有些變化,說不上是尷尬還是惱火,可是又捨不得轉開眼睛走開。
衛未一有些屈辱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有點癲狂。他忽然想到,原來自己以前就是這個德行啊,自以為有幾個錢,就可以連哄帶逼迫地拐人上床。現在想想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