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猥瑣,季布到底是為什麼會接受自己呢?可憐自己?還是季布瞎了眼?他想不清楚,他這樣的人是不是就應該離季布遠一點。他不知道自己對於季布到底是什麼,是不是……是不是季布可以容忍他,但是,卻不需要他。
那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忽喜忽悲,便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走開,最後見衛未一臉上又似乎有些悲哀,還以為他在決心把自己賣掉。
“我只是想跟小朋友交個朋友。”那人笑呵呵地說,他心裡一陣興奮,以為自己已經勾搭成了一半了。他早就瞄上了這個看起來在離家出走的漂亮孩子,說什麼也不願意放著現成的便宜不撿,怎麼都要試一試。
衛未一歪了歪嘴,似乎是一個笑,“好啊。”
衛未一放下左手拎著的包,“刷”地一下乾脆利落地拉掉右手的手套,把身邊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這麼個清秀漂亮孩子,右手卻滿是燒傷的傷疤,他帶著手套的時候旁人還看不出他的手指微微有些佝僂,現在一看之下,頗有些駭人。
那男人還算修養好,沒露出什麼驚恐噁心的表情。衛未一笑了笑,故意要噁心他,“我身上全是這樣的燒傷,你還想跟我上床嗎?”
中年男人尷尬萬分,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就走了。
衛未一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惱怒,只是最後卻有些悲哀。他回過頭來,看到那老人正用一種略有些同情的眼神看著他,他有些不舒服,低頭把手套戴回去,一邊小聲說,“我是騙他的,我身上沒有燒傷。”
“哦!”老人似乎如釋重負,小眼睛裡閃出了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衛未一不習慣陌生人的關懷,自己有沒有燒傷,與他一個陌生人又有什麼關係?但是看他年歲很大,衣著純樸,神情溫厚,眼睛裡的光也很真誠,所以他也沒說什麼。
老人倒接著說了下去,“你這奇怪小孩,你費那麼大力氣爬上了山頂,卻不看風景,光盯著腳下,你是幹嘛來了?”
衛未一愣了一下,舉目四望,目瞪口呆地看著四周,這地方,真他 媽漂亮。他又想起一個詞,壯闊,這裡就是壯闊。他要是從這裡跳下去,就什麼都不是什麼,立刻就會被這裡淹沒,他太小了,不值得死。
他沉默了,坐在山頂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呆呆地看著風景,甚至都忘記了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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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的溫度很低,遊人漸漸下去了,只剩下一老一少。老人悠閒地舉著相機拍照,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衛未一說話,“孩子,你怎麼不跟朋友一起來玩?”
“我沒有朋友。”衛未一坐在地上賭氣說。
隔了一會兒,老人又問他,“你父母知道你獨自出來玩嗎?”
“我也沒有父母。”
老人放下相機,“你這小孩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怪不得看著冰冰涼。”
衛未一這些天一直神思恍惚,愣了一下才知道老人在開玩笑,他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終於說了一句比較符合常理邏輯的話,“我家人不大管我。”
“這年月不負責任的大人是越來越多了。”老人嘆了口氣,“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衛未一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老人也沒再問,“我要下山了,你走不走?”
衛未一待著臉沒有什麼反應,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老人看看天色,有些犯難,“再晚一會下山,等不到走上大路天就黑了,你一個人走迷在山裡,那可危險。山上也沒有旅店,這個季節山上太冷了,在這兒過夜,一定會凍死的。”他看到衛未一聽了他的話,臉上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就想了個主意,“我是一個獨居的老頭子,你要是身上錢少不願意住旅店,就跟我下山去,在我家裡住一晚上,你可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