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程度。
他用頭在季布的頭上蹭蹭,季布可能真的很喜歡他了,很多事都不再跟他計較,可他還是有點害怕,他知道自己跟季布天生就不是一路人,生怕哪一個時候,又突破了季布的底線,要是季布再開始厭惡他,那就壞了,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硬邦邦什麼都能承受的野孩子了,他這隻刺蝟,身上的刺已經快被拔乾淨了。
不過衛未一覺得自己現在還真是太矯情了——他知道自己,可以沒有季布,但是不能沒有季布對他的那點喜歡。反過來講——他在季布的頭髮上吻了一下——只要季布喜歡他,他又覺得真就足夠了。衛未一想想,從小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災星,只能帶給人不愉快不吉利,也從來就沒讓什麼人因為他而舒坦過。媽死的早,老頭子又是一見他就心煩,同學怕他,老師不喜歡他,朋友是花錢買的隨時都能散,想起來還真就只有這一個季布,看見自己的時候會笑會高興,雖然會發脾氣,可也還會心疼他。可是他自己呢,除了口口聲聲說的愛呀愛的屁話,其實也還是不能給季布什麼。手受傷那件事,又讓季布比他還難過。那件事季布自責,他也知道,他不願意讓季布看他的手,不是為別的,是不想這件事沉甸甸壓在季布胸口上,他希望季布過的輕鬆高興,現在這事兒讓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不然他真覺得自己不像個爺們兒。所以有時候他真想求求……求求也不知道頭頂的哪路神仙,求他別讓自己把痛苦招給季布。
第五十章
衛未一按照柏遠開給他的單子,採購了幾件攝影器材,貓在家裡搗鼓了幾天,最後還是去找柏遠請教了。陳莫也在柏遠的工作室裡,衛未一去的時候柏遠正在強迫他讀一份報紙。衛未一看到他滿臉通紅,一個有著成年人心智的人卻要重複幼齡學童的行為,心裡必定羞恥難當。他不想讀,柏遠卻態度強硬地強迫他一遍遍重複,他口齒還是不清,柏遠幾乎要動怒了。
衛未一哼了一聲,輕車熟路地找到柏遠的茶水間裡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又想起季布屢次讓他痛不欲生的教導,條件反射地吐了出去。老老實實又給自己倒了杯白水,咖啡雖然好喝,可是刺激胃,就成了他的禁品,他倒是揹著季布喝過幾次,結果事後多半會被抓住狠狠修理。季布的鼻子靈敏的可以去海關上班,替替緝毒犬。
喝完水回到柏遠的房間裡,衛未一不知死活地一屁股坐在了陳莫對面,陳莫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不肯再出聲。衛未一把新相機遞給柏遠,“給我看看這裡是怎麼回事?”
柏遠沒吭聲,抬手給衛未一一巴掌,被衛未一躲過去了,“快點給小爺兒教明白了,小爺兒立刻就走人。”衛未一衝陳莫笑笑,陳莫也勉強笑笑,衛未一原以為他可能會有些拘謹,但是他坐在柏遠身邊,很安靜,就好像他心裡其實知道,那才是他該待的位置,或者他心裡始終都知道柏遠是他的。
衛未一在心裡模擬了一下他的感覺,忽然覺得如果到了最壞的份兒上,像他那樣選擇也不錯。
“衛未一,你聽沒聽見我說話。”柏遠提高了嗓音,敢情他在一邊給衛未一講了半天都是白說了,衛未一又在溜號。
“就算季布那麼差勁,他照顧我的時候都要比你照顧陳莫溫柔多了。”衛未一的下巴放在桌子上,“你原來就是這樣的嗎?怪不得陳莫不愛你了。”
“老夫老妻的還講究那麼多幹什麼?”柏遠火氣很盛,衝口而出。
陳莫看了他一眼,眼圈紅了。衛未一訕訕地站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柏遠那邊有點後悔,自己跟衛未一的話說的太多了,陳莫恐怕早就聽出來他跟衛未一其實沒有一毛錢曖昧關係,他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