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聶小川聽在耳內有些吃驚,這個聲音她是認識的,在楊堅府內,經常見到的一位三十多歲的官員,曾聽下人們說是內史大夫,叫做鄭譯。
“還是鄭大人高明,知道他們宴無好宴。”劉大人低聲笑道。
原本使團的使節聶小川也見過,是個並不重要的文官,自然也是獨孤家的人,隨行官員也不過一兩個人,並沒有見到此二人,現如今看來,這使團成員定是更換了。
就在聶小川幾乎要抓不住車底時,馬車又走起來,慢慢悠悠的向後院而去,行至暗處,聶小川鬆手落地,潛入路旁山石後。
聶小川平息靜氣地四下檢視。沒多久一隊巡邏侍衛走過來。許是因為外邊北齊守衛嚴密。他們地精神明顯放鬆許多。不時交談嘻笑。聽那意思像是剛賭完錢。還意猶未盡。
“不過一會就完了。我們再去賭啊!”一人笑道。
“我哪裡敢。還得回去伺候那小子。一個殘廢而已。搞不懂上邊那些精心供著幹嘛!”一個語氣憤恨地說。
一行人都吃吃笑起來。漸漸走遠。聶小川並沒往心裡去。正待快步離去。一陣風又刮來一句話。“……聽說命很大。整個使團就他一個活下來了……”
聶小川立刻收住腳。毫不猶豫地跟隨他們而去。這隊人懶洋洋地轉了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其中一個懊惱地離開眾人。獨自向一處漆黑地院落走去。
雖然沒有攀爬地鉤鎖。悄無聲息地跟蹤一個人。對聶小川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這裡應該是給侍衛居住地地方。都大半夜了。還噪雜聲不斷。那人罵罵咧咧地踹開最中間地一間屋門。似乎撞到什麼。響起碰撞聲。接著是幾聲咒罵。屋子裡燈亮了起來。
“吃!”那人不耐煩的呼喝著,“我倒是好命竟然能伺候你這個白袍營的人!想當初,只怕看都沒資格看你們一眼!”
聶小川心內激動起來,她知道原先跟隨使團的正是護衛營,因為隸屬於號稱白袍將軍的獨孤七郎,便被稱為白袍營,在北齊軍中可是一枝獨秀,威風凜凜的隊伍。
聶小川抬手拔出一枝飛針,悄悄掀開窗戶,看到屋內兩張草蓆上各躺著一人,其中一個正將被子往身上蓋,嘴裡依舊罵罵咧咧,而另一人蒙著頭看上去睡著一般。
聶小川一擺手,銀針帶風而去,刺滅桌子上的燭火,隨即將窗戶拉開。
那人咦了聲,罵道:“真是廢物,連窗都關不好!”說著光著身子走過來,剛一伸手,被聶小川雙手用力暗壓後頸,暈過去。
聶小川一步跨到屋角矇頭的人身前,掀開被子,將匕壓在他的脖子上,壓著聲音道:“別動,想活命就聽話。”
那人身形大動,似是受了驚嚇,聶小川將匕一逼,刺破他的肌膚,警告他安靜些。
那人絲毫不怕,拼命的翻身過來,嗚咽道:“小川,是你嗎?”
這聲音赫然就是李君!聶小川手一鬆,匕掉下來,一把抱住他,屋內響起李君壓抑的哭聲。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聶小川扶他坐好,屋內黑暗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是聞得身上刺鼻的酸臭,突地想起方才那人說什麼殘廢,心裡有些慌神,“到底出什事了?怎麼人都換了?”
李君只是低聲嗚咽著,聶小川摸著他的身子,覺瘦的只剩下骨頭了,忙去握他的手,一面道:“此地危險,長話短說。”
觸手卻是棉布,李君也輕輕抖了下,嘴裡出吸氣的嘶聲,
“你還活就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我以為我害死你了。”李君向後躲了躲,語無倫次的說著,“你快些走吧,別讓他們現了,走得越遠越好。”
聶小川起身點亮燭火,然後將那昏迷之人拖上床,抽出沾滿迷藥的銀針刺了幾下,這才把視線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