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韓城微微皺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我發現你從老宅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
嬰諾直直對上男人的眼睛,欲言又止半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道:「韓先生,我們我們還是分開吧。」
周遭落針可聞,安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兩個人保持著親密無間的姿勢,身體卻不約而同僵硬成了雕像。
韓城的眼睛裡閃現出錯愕,聲音倏地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既然決定分手,拖泥帶水只會給對方帶來更大的傷害,嬰諾知道這個道理,於是又把自己的話認認真真地重複了一遍。
韓城被生生氣笑了。
上一秒還傻兮兮地幻想著要和人家小孩兒白頭偕老呢,這才過了多久,對方竟然就提出來要分手了。
他鬆開嬰諾向後退了一步,耐著性子維持著平靜:「我就問你一遍,你說分手是認真的?」
嬰諾被那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嚇得不寒而慄,他低下頭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慫不拉幾地「嗯」了一聲。
「小蘇哥!小蘇哥!」狀況外的顏青破門而入,看到兩人無聲對峙也沒覺察出什麼不對來,還怪自己太過魯莽破壞了兩人的好事:「韓董也在啊那您忙,我等等再來。」
嬰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手一把薅住了顏青的衣領,迫切地問道:「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顏青不明覺厲地撓了撓後腦勺,小心瞥了韓城一眼,答道:「廖導說下午的戲要抓緊拍,看天氣預報說要下雪了。」
這句話簡直救嬰諾於水深火熱之中,他轉身望著沉默的韓城,一臉真摯的歉意:「對不起,韓先生,我要去拍戲了,您——」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嬰諾看到韓城一臉山雨欲來的陰森,眼眸中迸射出來的寒光簡直要把自己紮成一個篩子。
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嬰諾二話沒說,拉著顏青就跑,膽大包天地將金主爸爸一個人扔在了休息室。
室外的寒風呼嘯,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顏青在風中凌亂:「小蘇哥,您您這是在幹嘛呢?」
嬰諾跑得氣喘吁吁才停下來,兩隻手臂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大喘氣:「唉,我在,我在逃命呢。」
顏青愣了愣,安靜半晌才憂心忡忡地問道:「小蘇哥,你經常被家暴嗎?我看韓董平時對您很溫柔啊,每天像是帶孩子一樣好吃好喝得供著。」
聽到這麼說嬰諾又是一陣愧疚。
韓城對他到底有多上心,沒有人比他心知肚明,現在要跟這麼好的男人說分手,嬰諾心裡頭其實也很捨不得。
但「任務就是任務,快穿者就是要薄情寡義,心如磐石」,這是他們員工手冊上寫的。
「我們分手了,」嬰諾覺得自己被一種蒼茫的無力感包圍,也不避諱什麼,眼神呆滯地看著路邊光禿禿的樹枝,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以後我和他都沒關係了。」
「為什麼啊?」韓城和嬰諾兩人之間一直甜蜜得令人牙疼,突然搞個分手連顏青這個外人都覺得無法接受,「小蘇哥,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嬰諾的鼻子有些酸,終究只是無聲地搖了搖頭。
系統:「分手進度值:10。」
嬰諾沒覺得多開心,平靜地「哦」了一聲。
系統不知是不是在錄入什麼資料,能夠隱約聽到對方敲擊鍵盤的聲音:「你若是再隨隨便便把自己的感情投放在任務中,懲罰系統會讓你的病加重。」
嬰諾理直氣壯地表示抗議:「假如我就是唐蘇本人,當他因為絕症而選擇離開韓城時,心裡頭一定難過得不行,所以就算我偶爾忍不住愧疚傷心,那也是為了不崩人設!」
系統還在敲擊著鍵盤,聞言哼笑一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