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鎧甲非常沉重,據說是他父親的遺物,製作精良。不過我總是很懷疑,穿著這麼重的東西是怎麼走的動路的。我每次幫他脫下的時候,都幾乎拿不動。可他不但穿著行動自如,晚上回來還一點都不見疲憊之色。對比沒精打采的我,他的精力確實過剩了。
晚飯通常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吃,有時候他也會被部下請去。可是行軍路上,他大多滴酒不沾。
要是遇上城鎮,當地的大小官員會老遠的迎出來,將我們請進最好的府邸,好酒好菜的款待。
同行的人中,除了我跟水靈,很多將領也都從重寧帶了女眷回去。可是所有的女子都很安分,幾乎從不露面。我也只是在一些官員所設的宴會上,看到過她們的身影。無一例外的,她們都很美麗,也都極為年輕。有一個長的怯生生的女孩子,甚至才十四歲,而她的男人——那個參將居然已經四十好幾了。
再後來我就不大參與這種宴會了,坐在那聽他們說官場上的客套話,委實無趣。段亦琛去赴宴的時候,我會央求段離帶著幾個人,約上岑先生和劉大夫,一起去逛街市。
晚上我們還是睡在一起,可是段亦琛居然一直忍住了沒有碰我。我很驚訝的稱讚他定力十足,他卻說:“我可不是好色之徒,以前,我有一年都沒有碰過你。這回不過幾個月而已,你們都小看我了。”
至於曲明忠,我並沒有刻意不見他。這段時間我跟段亦琛的同進同出、親密無間,也許在無形中讓他認清了這個事實。他沒有再提過要我離開段亦琛的話,我也能很大方的在有下人陪同的情況下,請他喝一杯茶,說說家常。
天氣越來越冷,我們離京城也越來越近。段亦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貴重的白狐皮小襖和白狐皮披風,還有同樣款式的暖手筒。馬車和大帳裡也準備了充足的炭爐和香餅,我每天下了馬車就進溫暖的大帳,一絲寒冷都沒有感覺到。
臨近京城,我懶洋洋的狀態終於不再,整個人振奮起來,每日都兩眼放光的看著沿途的風景。豆豆,媽媽要回來了!
進京城之前,大軍駐紮在京城十里外的地方。段亦琛帶著將領和親兵先行進城,我跟岑先生他們則是稍後一步,由段離他們陪著回侯府。
一進城,就發現方才歡迎英雄們的人群還未完全散去。很多人仍在興奮的討論著剛才的情景。我聽到有人大聲的說:“定國侯比走的時候還要威風了!”
我微微一笑,看著外頭熟悉的街道,心裡上躥下跳的激動。岑先生說:“心兒看起來很開心。”
“是啊爹,我想豆豆想的都要發瘋了,快一年都沒見他了。不過我就是擔心,他會不會已經不認識我了。”
岑先生安慰我說:“放心吧,剛開始可能會有些陌生,可是孃親,孩子是不會忘的。”
我點點頭,帶著激動和不安,馬車終於到了侯府門口。我迫不及待的搶先跳了下去。
讓我意外的是,老太君居然帶著一大幫人在門口等著我們。吳媽媽手裡牽著一個小男孩,他穿著藍色的小襖,漂亮的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笑。那是我的豆豆!他長大了好多啊!
眼淚一下奪眶而出,我甚至來不及跟老太君打招呼,就跑到豆豆麵前,一把抱住他:“豆豆,豆豆,娘回來了,娘好想你!”
豆豆看了我好半天,忽然伸手輕輕碰到我的臉上:“娘不哭。”
“豆豆,你還記得娘!”我驚喜的叫道。
吳媽媽早就忍不住,一邊哭一邊對我說:“府裡有小姐的畫像,老太君每天都讓小少爺看上好幾遍。我們每日都在唸叨,數著日子算侯爺跟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總算回來了,回來了!小姐,快讓奶孃看看,你瘦了沒有。”
我抱起豆豆,呵,真沉。豆豆的眉眼長開了不少,個頭更是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