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不羈的少年,我知道或許很久以前,我曾經和她一樣——為情所傷!
“為什麼?”她醉醺醺的抬頭問我。
我突然意識到她可能不是真醉,或者只是試圖喝醉。壓力太大了,誰都需要一個藉口,來釋放自己。但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什麼她不一劍把我砍了,而是和我說話?
或者是因為害怕楊四?身高體壯的楊四的確凜然不可侵犯,除了小丫頭宛芳,似乎連楊不愁都奈何不了他。
“沒什麼!”我說道:“如果是你,洛玉簫就不會劫走你,而是悲傷的看著你嫁給所愛的人。而你會在楊不愁的後院和上——”
“不許提那個名字!”她突然尖叫著捂住耳朵,伏在桌子上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只想嚇唬嚇唬她啊!嗚嗚嗚!”
趁著哭的時候,叫來小二,給了幾文錢,讓他趕緊去紀府找人來接。
紀青月還在哭:“我不要進宮!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進宮!”
哭著哭著,她突然站起來,頭髮凌亂的跪在我面前,胡言亂語:“紅錦,你走吧,走的遠遠的。把楊大哥讓給我,我真的只想嫁給他啊!”
走?我何嘗不想!
只是,就算我要走也和她無關。
我無言以對,伸出手來摸著她的頭,好像摸著夢中那個少女。有許多的感嘆,卻堵在心口說不出來。
紀家的人來了,要拖走跪在地上的紀青月,掙扎中,狀若癲狂的她突然破口大罵:“上官紅錦,你這個臭表子!你和洛玉簫生了兒子,還死纏著楊大哥。你是狐狸精!我要替天行道,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噗!”楊四一掌砍在她的頸後,對紀府家人說:“得罪了!回去睡一覺就好。”
紀府的家人也很識趣,禮貌的謝過我們,還留下一份謝儀,才矜持的離去。紀青月已經睡在紀府的馬車裡了。
晚上楊不愁照例過來吃飯,說起這樁事,我知道肯定有人全說了,便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以後少出去吧!紀相很惱火,我們最好不摻和他們家的事。”
不摻和?
是不是意味著楊不愁已經和紀相劃清界限,在朝堂上各自一派了?
外面是歇斯底里的蟬聲。庭前綠樹的陰涼投在軒窗之下,手裡是楊不愁破了的袍子。想來是練兵時扯破的,他拿過來的時候我還很吃驚,不知道為什麼不做一件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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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練兵嘛,穿什麼新衣服!補一下就行了。怎麼?你不會?”
我趕緊搖頭,在春大娘那裡,女紅學了不少。
他點點頭就走,不過嘀咕了一句,我卻聽得真切:“都會給人家做鞋,就不會給我補件衣服?!”
他怎麼知道我會做鞋?他去接的時候,我只說在做月子,做鞋的事情隻字未提。他從哪裡得知?
或者我應該給他做一雙?猶豫了一下,萬大娘罵人的一幕實在太刺激了,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飛針走線,很快完工。如果我是外科醫生,縫衣服應該是有天賦的。
看著細密的針腳,我正打量。鳳嫂突然驚慌的跑進來:“夫人,不好了!諸汗國的使節來了。他們說、說夫人是叛徒,要帶走夫人!”
楊不愁曾經說過,諸汗國王室的這個秘密到了朱德尕那一代就算終結了。諸汗新主,按輩分應該是我的堂哥。當初為他點下那個隱秘標記的人就是朱德尕,而我是最後一個孩子。此後,朱德尕就被左大王派往中原。因為左大王希望在諸汗國內亂的最後時刻,可以憑藉此事,證明他的兄長的孩子都不是王室後裔!
做標記的人是代代單傳的,王室子孫出生時,他/她會被傳來,秘密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