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勢力聲情並茂,義正詞嚴,但是各人心思各人知,究竟是為哪般才做出如此的抉擇,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朝中那些聰明的臣子,也是能夠略略揣摩出一二來。
從頭至尾,吏部尚書蘇觀涯都是神情淡定,不發一言,而皇帝顯然也注意到這一點,看了蘇觀涯一眼,才緩緩道:“蘇愛卿,太師有太師的意思,韓愛卿有韓愛卿的計較,卻不知你又有何見解?”
蘇觀涯出列拱手道:“回稟聖上,臣並無太多見解,一切全憑聖上示下!”
皇帝淡淡笑道:“蘇愛卿,此時關乎我大燕國運,事非尋常,你乃內閣重臣,總是要說說自己的看法,朕很想知道你心裡是如何想的!”
蘇觀涯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道:“聖上,無論何樣的抉擇,對我大燕來說,都是有利有弊。臣覺得,在作出決定之前,不妨先看看魏慶兩國各自會拿出什麼樣的籌碼來。如今的局勢,他們各自也是很為清楚,想要與我大燕達成協議,自然也有拿出十足的誠意來。在魏國使臣到達之前,我們倒也不急於作出決定來,等到魏國人也到了,我們分頭派人與他們談判,借力打力,只怕我們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頓了頓,才微微一笑,道:“太師有一句話,倒是說到微臣的心坎上,那便是與誰聯手所獲得的益處最多,我大燕便與誰聯合!在魏使尚未抵達之前,我們並不知道他們都會開出什麼價碼,所以我們也就不急於做出決定!”
鴻臚寺卿蘇仙石也在朝上,自家家主這般說,他本不想插嘴,但是仔細想了想,終是出列詢問:“蘇尚書,如今慶使就在四通館等候,那是準備今日便上朝來拜見聖上,下官……該如何答覆?”
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員是世家官員,各大姓混雜在一起,單處倒可以在姓氏後面加上大人,若是官員聚集,為防止不知所叫是誰,便只能在姓氏後面添上官職,這也是燕國政壇很怪異的一件事兒。
蘇觀涯沒有立刻說話,倒是皇帝淡淡道:“蘇愛卿所言極是,此事事關重大,如何抉擇,還需好生商議。魏使尚未抵達,等到他們前來,再做決策。”頓了頓,才向蘇仙石道:“慶國人,就讓他們先歇上兩日,朕倒是覺得,我大燕沒有表明態度之前,魏慶兩國倒也不會急於開戰!”
韓玄道和蕭太師見皇帝這般說,也就不便再爭,心知這事兒也不是一時便能決斷出來,所以都躬身回列。
接下來又議了幾樁事兒,便即散朝。
眾臣到得燕安殿,蕭太師才緩步來到韓玄道身邊,撫須笑道:“韓大人,朝堂激辯,你我也是為了我大燕前程,雖然所見不一,但是用心都是良苦的,可莫覺得老夫是在與你抬槓才成啊!”
韓玄道拱手笑道:“太師說哪裡話,朝堂辯論,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玄道豈會胡思亂想。太師德高望重,憂心國事,所獻之策,那也是想我燕國壯大起來,玄道心中是十分欽佩的。只不過玄道心中所思,與太師頗有不同,這才出列陳述己見,讓太師見笑了!”
蕭太師嘆道:“韓大人真是明白老夫的心思。老夫所做,終歸是為我大燕強盛……!”搖搖頭,左右看了看,湊近一些,低聲問道:“韓大人可知昨日慶使入城時,發生了一樁事情?”
韓玄道皺起眉頭,隨即展開,淡淡笑道:“卻不知太師所指何事?”
“昨日慶使入城,那慶國副使安玉清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與城門守衛發生衝突……城門守衛並不知他們便是慶國使團,衝突激烈,恰好我那長孫明堂出城狩獵,見到一群人在城門鬧事,義憤填膺,出手教訓了鬧事的安玉清……!”蕭太師神色平靜,那雙看似昏暗實則犀利的目光凝視著韓玄道:“不過據老夫所知,韓大人的侄子韓漠當時也恰好經過西城門,不知為何,竟是對我長孫動手……我們明白內情的,倒是知道那是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