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涯搖頭笑道:“哪裡哪裡。世侄天庭飽滿,更有異象,他日定時前途無量啊。我們這些老頭子,日後還是要靠他們給口飯吃的。”
韓漠笑盈盈地道:“世伯過獎了。其實小侄身無長處,唯一自詡的優點,不過是為人坦誠,愛說真話而已。”
葉無涯一愣,不明韓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拍著韓漠的肩頭道:“為人坦誠,這是君子所為啊。”
“其實也算不得君子所為。”韓漠笑眯眯地搖頭:“只是家父一直教導小侄,年輕時候還是多說實話,多坦誠一些好,因為等到年紀大了,就不得不虛偽對人了。”
葉無涯皺起眉頭,乾笑兩聲,道:“有意思!”
韓漠呵呵笑道:“世伯,小侄說的話其實很沒有意思,只望世伯不要見怪啊。”
葉無涯眉頭更是皺緊,這年輕人說話陰陽怪氣,話中有話,他到底想說什麼?這些話,莫非是韓家的大人們教的?想到這裡,他不由瞥眼去看韓玄昌。
韓玄昌也有些驚訝,不知道韓漠怎麼說話如此怪異,見葉無涯朝自己看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急忙上前來拉著葉無涯的手,笑道:“無涯兄,小犬說話向來不著調,沒有其他意思,來來來,坐下喝茶。”
葉無涯嘿嘿笑了兩聲,隨著韓玄昌坐下,眼睛不停地打量眼前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見他笑容可掬,文質彬彬,但是那笑,卻說不出的詭異。
……
“世兄此番前來,原來是為了向小妹提親。”韓漠看著葉庚,笑眯眯地道:“世兄氣度不凡,身高體建,小弟真是羨慕啊。”
葉庚不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韓世兄也是一表人才,葉庚倒也佩服得很。”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自然也沒什麼好佩服的。”韓漠說著話,上前提起紫砂茶壺,為父親和葉無涯斟上茶水,才笑呵呵地道:“兒女的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妹的婚事,本來輪不到小侄插口,只是小侄自幼與舍妹感情深厚,整個韓家更是將她當做掌上明珠,所以小侄魯莽而言,還望世伯不要見怪。”
按照常理,父母健在,韓漠自然是沒有資格摻和韓沁的婚事,葉無涯本以為韓玄昌會厲聲遣退,卻見韓玄昌只是喝茶,沒有半點遣退韓漠的意思,心中有些惱火,這樣的兒女大事,怎能讓一個小小的黃毛孺子前來插言?只是此番前來,結盟是最主要的目的,心中雖然惱火,面上卻依舊笑道:“世侄與世侄女兄妹情深,為妹妹擇取良婿,倒也無可厚非。卻不知世侄有何見解?你看葉庚可還與世侄女相配?”
韓漠呵呵笑道:“葉世兄一表人才,人中之龍,這天下只有女子配不上葉世兄,卻無葉世兄配不上的女子。”
這話一說,也更嘴角露出得意之色,葉無涯的臉色也好看許多,呵呵笑道:“世侄果然有眼光。”轉向韓玄昌道:“不瞞玄昌兄,我這侄兒為人純善,不是自家吹噓,卻也是一等一的男兒。”
韓漠笑著,忽地道:“只是小侄不明白,葉世兄如此風雅俊朗的人物,為何會瞧中小妹?小妹身有絕症,難不成葉世兄真的心甘情願迎娶小妹?”
葉庚和葉無涯對視一眼,硬著頭皮道:“那……那是自然。聽聞韓小姐性情賢淑,知書達禮,也更若是能與韓小姐喜結連理,自是葉庚的福分。至於韓小姐的病……我們葉家會盡力請大夫診治。”
“若是能診治,我們韓家也不缺銀子請大夫的。”韓漠嘆了口氣,道:“其實世伯此番前來,既然將我韓家當成自家人,那就坦白而言,沒必要繞彎子的。”
“世侄此話何意?”葉無涯皺眉道。
韓漠淡淡道:“喜結良緣未必是真,有心結盟才不假。這天下間,又有哪個世家子弟,願意迎娶一個素未謀面身患絕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