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白安珩跟著大哥一併出門兒,這幾天天氣好,又沒再下過雪,兩人乾脆騎著馬,車子也有,只在後頭跟著預備萬一酒吃多了回來時再坐。二人護著王氏的車子一併出府而去。
就算跟大皇子府上的交情再尋常,今天卻也不能不去打一圈兒晃。
園子裡白雪映著紅梅,處處的枝條上都掛著絹花、布葉兒,把個園子裝點的跟冰雪水晶琉璃宮似的美輪美奐。
女客到了後面,給大皇子妃請安。
男賓則一路到了戲園子,蹬上樓去,各自落座後,便看著正當中的戲臺子。
這會兒還沒開戲,大皇子也還沒到場。等人來得差不多齊了,大皇子跟皇子妃才姍姍來遲。
眾人忙起身迎接紛紛跪地,等大皇子落座請起後方各自起身。
大皇子點了頭一出,戲臺子上這才熱鬧起來。
一時熱鬧到了日落西山,忽臺上曲風一變,兩個入臺口兒入依次滑入了一群身著嫣紅紗衣、甩著絲絛長袖的妙齡女子,和著那柔媚如水的曲子邊吟邊跳。
大皇子府上的戲臺共有兩處,一處是專門招待男賓用的,一處就是供女子們玩樂的。
眾人詫異看看臺上,又想起這檔子事兒方會意的笑了起來——天黑了,大皇子這是拿出府上精緻的新戲招待賓客呢。
由打這隻曲子開始,後頭便都是一水兒的這路戲。或吟或唱,全是歌舞,把女子姿容之美好盡顯無疑。
可偏偏的,美而豔、俏且麗,卻絲毫不落俗套,更沒那些個不堪的東西夾雜其間。
眾人不由得低聲議論——“排這些舞曲的可是高人吶,把好色不淫盡顯了出來!”
大皇子高坐主位,將眾人的模樣盡看到了眼中,暗自得意笑了一聲,這才挑眼朝身邊不遠處的宋裕慈掃去——這人果還有些用處。
宋裕慈亦一邊四處看著眾人議論紛紛,亦一邊分神到大皇子處,見他朝自己看來,忙恭敬衝他微微一躬身,面上倒是不驚不怖、淡然如水一般。
月上枝頭之際,終到了曲終人散時。大皇子起身,又持了一杯酒水,衝眾人含笑道:“今日得眾位賞光,令蓬蓽生輝。預備了一些小禮物還望眾位莫要嫌棄啊。”
“豈敢、豈敢。”
眾人忙低頭謝道,心中疑惑,不知大皇子會送給自己些什麼?從來都只聽說客到主家送禮的,卻沒聽說過還有拿著走的?又不是走親戚。
等眾人由府中下人牽著到了各處歇息的地方,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身份低的、不夠規格的,大皇子府上送的都是由大皇子親寫的或字、或書、或畫,不一而足。可身份略高些的……
“這便是大皇子送給微臣的挾禮物’?”看著眼前那位薄紗罩身,豔麗精緻的女子——這不就是剛才在臺子上跳舞的那些戲子麼?
“正是,還望白大人不嫌。”那小廝忙諂媚笑道。人在府中,他自是知道的,這等精心調|教出來的舞女有多難得?能得著這個的可都非是尋常人吶。
白安璵一抱拳:“代我謝過大皇子的好意,此物,璵受之有虧,不能擅取。”說罷,轉身便走。
那小廝跟那女子都嚇了一跳,小廝忙上前一步,苦苦攔住:“白大爺,這可是大皇子的好意……”
白安璵身上忽的一下子冒出一股殺氣,把他當日人在疆場上的氣勢盡露,讓那小廝“蹬蹬蹬”的連退了三四步。
“白家家訓,大皇子這等貴人怕是不清楚,奈何白某人身為長子,不敢壞了白家的規矩。如此尤物自當應由憐花惜玉之人護之,白某是個粗人,只怕帶回去後一時失手或是踢死、或是拍死了也不一定,到時的罪過可就不止如此了,還望這位小哥代白某人給大皇子請個罪罷。”說罷,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