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騫想著剛才繼釗的言行。她心裡明白,繼釗確實很反常。
薊楠努著嘴:“是啊,這兩天她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從來不打扮,現在對著鏡子磨蹭好半天。還常常自言自語,說杜鵑、口琴什麼的。您也看見了,她總是寫信,可是一直都重複寫同一句話……”
“同一句話?!”張小騫掃了一眼,怒氣就翻了上來,沒看清楚原來那些信紙上就寫得是一句話。
“嗯,”薊楠點點頭,“所以,我們猜她是精神有問題。宿舍其他幾個人,都不怎麼敢呆在宿舍裡。”
“那你呢?”
薊楠苦笑了下:“我奶奶也有精神病,從小我就和她呆在一塊兒,習慣了。”
張小騫心裡毛起來,如薊楠所說和她今日所見,繼釗精神肯定有些障礙,才會胡亂問些奇怪的話。而那些信也不是情信,只是胡亂寫下的,繼釗沒有談戀愛,——可是那句“我心裡清楚,你是唯一欣賞我的人”該怎麼解釋,而且那段關於口琴的話,也不像是胡亂就能說出口的。真是奇怪了?應該找個時間帶她去看看醫生,要真有問題,就儘早治療,不然就真得對她父母沒法交待了。
想起許繼釗的父母,張小騫不禁嘆了口氣。她是下鄉時認識繼釗父母的,兩人都是心底淳厚善良的人,給張小騫的資助頗多,來往的勤了,繼釗便以“姨”相稱。許繼釗能到汾州藝術學院學美術,多虧她力保。現在這個她力保的姑娘變得精神失常,她怎能坐視不理。
“薊楠,今天的事我請你不要跟別人說,好嗎?”張子騫話語頗客氣,“另外,這段時間請你幫我看好繼釗,好嗎?”
薊楠將頭點了又點。張子騫撇下一抹笑容,匆匆離去。 。 想看書來
序曲3迷夜
深夜,已經過了十一點。烏雲遮月,校園裡漆黑一片。
薊楠拍了拍手裡的手電筒,失明的燈泡,重新發出紅暗的光。光束射在地上,僅僅照出屁股大點光亮。薊楠追著那小團光,始終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前方厚厚的黑暗。
“這個繼釗,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大晚上的還瞎鬧。”她心裡暗暗咒著,手伸進懷裡摸了摸,厚厚的,硬硬的,是信。下午許繼釗苦苦哀求的話字字在耳,那是胡話,她本可以不理的。但自己答應了張老師,替她看好繼釗的——自己是不是太傻了,是不是該委婉的拒絕,不要那麼多事?
現在,後悔什麼都晚了,今天晚上幫她胡鬧一次,明天一早找個託辭跟張老師把這差事卸掉。思念至此,她加緊腳步。
“繼釗說牆根有塊磚是活的,怎麼看不到呢?自己放的東西自己不一起來拿,非說要畫畫,大半夜的筆都看不清,能畫畫嗎?”她小聲嘀咕著,俯下身子,尋著光,在那些古舊的牆磚上找來找去。
“唉呀,我真是傻透啦!瘋子的話也當真。”薊楠咬了咬嘴唇,“就告訴她,沒有她要的東西不就行了,反正她不知道。”
拿定主意,她掏出那些信,看好一個牆縫塞進去。塞了幾下,左邊的一塊磚竟鬆動了。難道這就是那塊要找的磚頭?心頭一喜,又把信重新拽出來。
她夾起手電筒,把懷裡的信,全部掏出來。
“那塊兒磚還能動?”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薊楠“哦“了一下,身子打了個寒顫。吧嗒,手電筒滾到地上,手裡的信也散落了。她感覺心臟在壓縮,嗓子眼兒帶動頭部發著輕微的顫抖,雙腿在一瞬間失去了著地的感覺。
她嘴裡胡亂唸叨著,手在胡亂抓著,終於抓到手電筒。猛然轉身,手電筒的紅光照處,一張白的發青的臉,臉緣的夜霧蒸騰著,沒有眉毛,眉骨和嘴巴突出於外,極似一個膨脹的螳螂的三角頭。
想喊,嗓子在不停顫抖;想跑,腿像被摘掉了,再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