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師兄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殺了我。&rdo;
是的，是黎千燼。
刺入的長劍被毫不在乎的拔了出來，劍刃上的血跡，如流水般滑落，隨後……
&ldo;鏘!&rdo;
這一聲清脆，在外面的雨聲掩蓋下，並不突兀，只是兩個人都聽的真真切切。
之前顧笙寒從縫隙裡看到的黎千燼手上拿的的劍，是極寒劍，因為沒有劍鞘，劍氣會胡亂冰封，所以黎千燼便直接那樣拿著。
進來時，黎千燼之所以會用腳開門，是因為除了劍，他的另一隻手上，端著一個盛放衣物的託盤。
而上面的衣服，是黎千燼之前說的，早定做好的喜服。
未進來之前，之所以會走路緩慢，是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了，那種丹藥雖然能抑制住毒藥的蔓延，可每服用一次，便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之前莫名不認識人是因為如此，之前眼睛裡溢位血跡更是……到了現在，直接便等同於瞎了。
這也便是黎千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原因。
&ldo;原本不想被師兄看到這般模樣，可還是看到了。&rdo;
此時的黎千燼與白天的區別很大，人蒼老了不少，眼睛上也繫上了一條黑色的髮帶遮住，如同盲人。
顧笙寒呆呆愣愣的不知所措，&ldo;我……不是想殺你的……藥師，我去找藥師，等我。&rdo;
不，他沒有想過要殺黎千燼的。
他不能死。
藥師!
顧笙寒幾欲奪門而出，可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ldo;如果我不死，師兄要如何回去呢?&rdo;
原來至始至終，黎千燼考慮的都是他的事。
&ldo;不是，還有其他辦法的，並不只有這一條路，還有其他辦法，現在先救你要緊。&rdo;顧笙寒迫切的想要出門，可卻一直被阻攔著。
&ldo;但是師兄若活著，我便要死。&rdo;
骨玉，到底在哪裡，顧笙寒想了無數次，最後在偶然間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名字，顧笙寒，骨生寒，天生寒體，或許他身上與皮肉相連的白骨便是那骨玉。
要想骨玉離體，那麼他必死。
&ldo;為什麼，難道就不能有其他的辦法嗎?&rdo;
如同註定了一般的結局，既然最後的結果必須是他們互相殘殺，那麼他們又為什麼要遇見，要是從未認識過，該有多好?
現在他也不必這般了。
顧笙寒不再執意去找藥師，只是任由黎千燼抓住了手腕，低垂著頭，滾落的淚水與外面的雨一般大，只是他啞然無聲。
卻在這時，冰冷的手指輕拭過顧笙寒的臉頰，感覺到了濕潤。
&ldo;沒事的，師兄，我都還未曾生氣呢。&rdo;黎千燼像以往一樣縱容著，只是這一次，他卻再也無法將面前的人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讓他再也無法逃離。
四肢逐漸出現的乏力，使得黎千燼跌坐了下來，衣間的藥囊再次滑出，簡單的繡花布料上，被沾染了不少血跡。
顧笙寒也隨著蹲坐而下，看到滾落而出的東西，想要去撿起來，卻被黎千燼抓走了右手。
&ldo;師弟?&rdo;
&ldo;師兄不是說過要信物嗎?&rdo;即便到了此時，黎千燼臉上還帶著笑容，唇角溢位的血跡卻越來越多，而他一手摸索著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