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滅魔天雷,我被訂了七十一根蝕骨釘,其上還塗有劇毒,早就活不了了。」
「你莫要說話,好好休息,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庚奇抱著傾月一路疾馳,片刻不敢耽誤。
「可我擔心的是你。」傾月擰眉道。
庚奇消散得太厲害,如今已然從半透明變成了若隱若現,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徹底灰飛煙滅的!
「你……把我奪舍了吧。」傾月咬牙道。
庚奇奪舍了她,憑他的實力,可以暫且壓制住劇毒,多活一段時間,也許趁著這段時間,就能找到解毒的辦法。
若是可以,也許……
也許還能保下她孩子的命。
庚奇被傾月的驚人之語唬得愣了下,隨即垂頭靠著她,與她眉心對眉心,低低輕笑:「你這小腦袋瓜裡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連讓他奪舍了她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眼見自己的手掌已經完全透明,庚奇輕嘆口氣,沒時間了。
他乾脆散去靈力,抱著傾月徑直從萬丈高空之上摔落。
「月兒,怕不怕?」庚奇笑著問道。
「不怕。」
傾月很淡定,並不畏懼死亡。
事實上,從她與阿米在茅草屋中被人追殺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便時時被一根絲線懸掛於半空,時刻都有掉落的危險。
所以傾月早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溫柔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我家的小月牙還是那麼可愛。」
傾月瞳孔劇烈收縮!
小月牙,只有聞闖才會這麼叫她!
「你……」她震驚地開口,可庚奇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絮絮叨叨地,猶如一位在唸叨孩子的老媽子。
「以後我不能護著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照顧好自己和孩子,被人欺負了就打回去,不要再受委屈了,我會心疼……」
庚奇身上溢散出來的星點逐漸落在了傾月身上,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抱住他,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不要……」
「不要哭,我沒有死,只是回去了早該回去的地方而已。」庚奇揚起笑臉,竟是與傾月記憶中的那人一般無二,哪怕兩人頂著不同的面容,但這熟悉的角度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聞闖——!」
猛地坐直起身,傾月喘著粗氣,驚慌地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
她這是在……百草淵?
還是在她自己的閨房裡。
一陣腳步聲傳來,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伴隨著熟悉的清雅嗓音:「為師要是再去晚一點,是不是就該為你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師尊!」傾月猛地扭頭,在看清站在門口之人真是靜羽之時,眼淚忍不住落下。
她就像是在外受盡了欺負的孩子,咋一看到家長,便忍不住滿腹委屈,哇然大哭。
「都是當孃的人了,怎麼還哭得像個孩子似的。」靜羽見傾月哭了,嘴上數落著,動作卻極快地靠近。
他將藥碗暫且擱置一旁,拿了條手帕給她擦拭眼淚:「莫在哭了,你重傷初愈,身子骨本就虛弱,再哭下去,會對孩子有所損傷。」
一涉及孩子,傾月立馬強迫自己止住眼淚。
「我的孩子沒事吧?」
「沒事,就是動了點胎氣,喝點安胎藥,將養幾日便可。」靜羽端來藥碗,示意傾月喝下。
傾月接過藥碗直接一口飲盡,苦澀藥液流過喉嚨,卻不及心底半分。
「師尊您……找到我的時候,可有在我身邊發現其他人?」哪怕明智是奢望,卻還是忍不住心存僥倖。
「沒有。」靜羽搖頭,「為師本在閉關,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