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植物微微搖晃,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
以肉眼可的速度,死去的小草化作了大地的養料,它殘留的種子汲取小草留下的營養,吸收水珠的濕潤,積蓄力量,生根發芽,逐漸抽長成一株比先前略小一些的小草。
頃刻間,完成了一個生與死的輪迴。
心底浮起一絲感悟。
傾月當即原地盤膝而坐,閉目入定,去細細體悟這一絲的感悟。
她腹中正好孕育著一個胎兒,這是生,蓬勃的生命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大,從稚嫩到成熟,就是一個『生命』的過程。
母親,是孕育著這個過程的偉大之人。
如同人生那漫長而坎坷的命運一樣,生命的成長,也充滿了無數的挫折磨難。
在胎兒的孕育期間,這份磨難由母親代為承受,等到孩子降生的那一刻,母親還得去鬼門關前遊走一遭。
所以母親對孩子的愛,超越了生與死的界限。
但孩子的出生,卻是大人生命的延續。
這是一個輪迴。
世間萬物,萬因萬果,均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輪迴,它們或是偉大,或是渺小,但無一例外,他們都留存著源源不絕的生機。
茅塞頓開!
猶如迷途的羔羊尋到了歸路,被遮蔽的烈日撥開雲霧,傾月感到靈臺一陣清明,頗有種於泥濘之中困頓許久之後的豁然開朗。
心境突破了。
還是如同御起飛劍一般,嗖嗖地往上躥,一瞬間越到了合體巔峰,卡在了突破渡劫的最後一線。
前頭是如天塹一般的屏障,後頭是漸失餘力的頓悟之力,傾月雖有些遺憾不能一口氣衝到渡劫期,但還是明白這不是能強求得來的。
多少修士卡在一層層的晉級關卡之前,千百年不得寸進。
而她一場頓悟就連拔好幾級,已然該知足了。
可惜心底猶自殘留一絲不幹。
因為清楚,因為明白,想要讓孩兒降生,需要突破到渡劫之境。
而這條件又……何其艱難。
「五彩石既然可以補天,不知其可否能令人立地成仙?」傾月話一出口,隨即失笑搖頭,自嘲道:「我這是在做什麼美夢。」
退出入定,傾月剛一睜開眼,便察覺不對勁。
她雙手猛地一撐剩下花瓣,借著濕滑的花瓣表面滑進花萼之中,背後刀鋒劃過,剪落了一縷來不及逃脫的秀髮。
躲開之時還不忘探出神識。
根據神識反饋,傾月當即知曉,自己方才差點被一隻巨大無比的螳螂給剪成兩半了。
還好,她甦醒得足夠及時。
傾月藏身的花兒大略呈喇叭花的形狀,上寬下窄。
螳螂體型太過龐大,沒法鑽進花兒深處抓住傾月,它引以為傲的前肢刀鋒,更無法割裂那看似脆弱的花瓣壁。
無法,在不甘心地徘徊片刻後,它只能轉頭離開。
而此刻的傾月,卻陷入了另一種困境之中。
不知不覺間,她小腿以下的部位被一種帶著微微粉紅的粘稠晶瑩蜜漿所包裹。
這些是花蜜。
沒想到之前沒被水淹了,現在卻即將被花蜜吞沒。
傾月試圖施展御空之術直接飛起,卻在微微浮起一點點高度後,被不知名的法則更狠地壓制回去。
這下子花蜜直接吞沒膝蓋,逐漸向著大腿蔓延。
「差點忘了,此地禁空。」
她剛剛之所以只能在花草之間利用身法跳來躍去,完全就是因為此地法則禁空,除非傾月能像鳥兒一樣擁有一雙天然的翅膀,否則一切騰空手段在此地之內全部禁用。
所以她只能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