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劍身瘋狂旋轉,一分二,二分四,無數劍影浮現在四面八方,幾乎將整個密室佔了個滿。
一柄長劍之上盤旋上冰火雙龍捲,另一柄長劍之上則凝結起森寒冰霜,還有一柄燃起熾熱烈焰……
不同的長劍積蓄起了不同的招式。
若是傾月還有心力仔細探看,便會發現,這些劍招都是她迄今為止所學過的全部劍訣。
每一柄焚天劍,都代表著一道劍招。
而這些由主人辛辛苦苦磨鍊出來的強大招式,如今,卻反而被用來對付主人。
何其諷刺?
傾月卻沒有笑的力氣。
她平靜地睜開眼,毫不費力,便直直地對上隱匿於無數長劍虛影之中的焚天劍本體,看著它的目光,空洞而虛無,猶如正凝視著一柄死物。
這可大大激怒了焚天,它嗡地一聲令下,無數長劍一起衝著傾月使出最強的殺招,瞬間便將她淹沒。
喧囂到極致。
是寂靜。
那是一種極度平和的力量,猶如潺潺水流一般,輕緩而溫柔地拂過每一柄暴動的長劍,在將它們的殺招消弭於無形的同時,也撫平了一切傷害。
一柄長劍消失了。
緊接著是又一柄,接二連三,無數的長劍紛紛在這股溫柔到極致的力量之下消失,最終,場中只剩下最後一柄還在不斷震動的長劍。
是焚天。
但這一次,它的震動不是代表敵意,而是孩子做錯事後被長輩發現的驚慌和愧疚。
「別怕。」傾月柔聲安撫它。
她輕輕抬起手,對著焚天招了招:「過來。」
焚天猶猶豫豫地飛了過來,本想跟以往一樣,親暱地落在主人手上,可當看到上頭遍佈的血跡之時,卻又僵住了劍身。
「沒事,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傾月主動抬手輕撫焚天劍身。
染血的指尖一寸寸掃過精緻的蓮花花瓣,隨著她的動作,焚天劍再次散開,變回了最為初始的金蓮模樣。
金蓮花苞緊閉,在傾月的溫語安撫下,又再次緩緩展開,露出了內裡所包裹著的一顆燦金色的石頭。
是金石。
原來是因為這物作怪,才害得焚天失了理智,竟趕出噬主之事。
探手拿走了金石,傾月將滿心愧疚的焚天收回了心口溫養。
她知道,只有這種辦法,才能真切地告知它,她對它的信任從未改變。
果然,一被主人收入修士最為重要的心脈處,焚天原本的不安便被順利撫平,緊接著傳來一陣歡欣,似是在感激主人的原諒。
可惜傾月依舊感受不到了。
她傷勢太重,暈倒在了地上。
身子底下搖搖晃晃的,下意識地探手一摸,很柔軟的料子,似乎是用萬年冰蠶絲所練制而成的法衣。
傾月猛地睜開眼,入眼的是大片玄色布料上繡著銀色暗紋。
她單手撐著身子坐起身,左右看了看,這環境格外熟悉。
「醒了?」
直到一道更加熟悉的冷冽男聲在她識海中響起,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於何地。
崇華仙尊的袖裡乾坤。
她是被崇華給救了?
傾月垂下眼,收斂眸中複雜情緒,未免再次自作多情,還是開口問道:「師尊,徒兒為何會在此處?」
「女媧傳承現世,凡合體以上修士均被強制趕出傳承之境,待傳承結束,你們便被全部送出。」
崇華難得說了一大段話來給傾月作解釋。
「那……」傾月想起什麼,懷揣著期待的心情問道:「進入傳承的者,可有傷亡?」
「並未。」崇華道:「女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