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隱隱有些怒氣,卻不好發洩出來。
「我是有苦衷的。」元晚晚說,清麗的臉龐再無從前的活潑生動,反而變得格外沉靜淡漠。
見她如此,傾月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瞬間冷靜下來。
「抱歉,我不該逼你。」她緩和下語氣,不想與好不容易重逢的好友爭吵。
「沒什麼,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元晚晚微微搖頭,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其實,我是天機門聖女,咱們先前所在的逆劍門,是位於一塊大陸碎片所形成的小世界內。」
「大陸碎片?」聽見一個新鮮名詞,傾月不免好奇。
「嗯。」既然已經開了口,元晚晚索性全部說了實話。
「自上古仙魔大戰後,九州大陸被打碎成無數碎片,其中最大的一塊便是如今的修真界,保留了當你近八成的修真傳承,其他小碎片有的湮滅於歷史洪流之中,有的形成秘境,與修真界相勾連,還有的自己繁衍成一個小世界,類似於逆劍門所在地那個世界一般,有著相對完整的傳承,許多種族在內繁衍生息,但是受限於世界破損的規則,而無法誕生太過強大的修士。」
「而我此入逆劍門,是受了師命。」
「我師尊透過推測天機,預言那小世界內將有災星降世,一旦放任,會給好不容易殘存的九州大陸帶來滅頂之難,所以師尊命我前去,勢必要將其扼殺於襁褓之中。」
不知為何,傾月心下狂跳,有了不好的念頭。
「那……」剛一出口,她才驚覺嗓音沙啞,吞了吞口水,傾月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的那個災星,是誰?」
元晚晚直視傾月雙眸,彼此間都倒影著對方的身影,一個淡然,一個強撐淡定。
半晌,她啟唇直言:「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碰——!
傾月失手打碎了茶盞,滾燙的茶水燙了她一手,她卻毫無知覺。
掌心輕輕撫上腹部,她輕笑了兩聲,語帶諷刺:「太可笑了,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預言,你們就斷定我的孩子是災星?」
微微歪了歪頭,傾月開始漫不經心地在心底盤算,那所謂的天機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句定人災禍,還是隨個尚未出生的胎兒,你們也挺能耐的,既然如此,那還辛辛苦苦地修什麼仙,乾脆成神去算了!」
焚天劍感應到主人心意,發出嗡嗡顫動,想要衝出來保護主人。
傾月將其按下,目光死死地盯住元晚晚,想要她一個解釋。
元晚晚神色未變,依舊淡然:「你且冷靜,聽我解釋。」
「我師尊天機子擅卜卦,精算命,其所預言之事,無一不成真,且為了這道預言,他還耗盡了最後一點壽元,斬殺災星之命,乃是他臨終前託付給我的重任。」
「故而,一開始我只一心想要完成師命,不斷尋找災星蹤跡,卻如何都遍尋不到,後來我入逆劍門,與你們相識,逐漸產生情誼,卻又意外得知……」
她頓了頓,繼續說:「得知你懷了孕,你腹中的孩子就是預言中的災星。」
她時候很矛盾,一邊是師命難為,一邊是姐妹情深。
而且出來久了,見多了塵世繁華,其實元晚晚的心早就不如一開始那麼堅定。
她開始動搖,懷疑自己一開始所堅持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正如傾月所言,難道他們真的要因為區區一個預言,而對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痛下殺手嗎?
她不知道,也下不了手,最後只能選擇逃避,未免被師門的人找到,甚至於躲進了冥界內。
見傾月神情愧疚,她淡然解釋:「我並非為了你才如此,只是想堅守我心中的道,所以你無需為此掛懷,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