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冷冽的低喝帶著可怖的威壓,嚇得顧傾星連忙起身,連滾帶爬地跑了。
傾月立即分出一縷神識粘在顧傾星身上。
她不過是個靠啃丹藥強行提升上來的築基初期,絕不可能發現傾月在她身上所動的手腳。
但此舉也變相地暴露了傾月的存在,所以一做完小動作,她立即萌生撤退之意。
不料屋內之人動作更快。
傾月只覺腰間一緊,整個後背便嚴嚴實實地被納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耳邊傾吐著灼熱氣息。
「你是誰?」如冰玉般冷冽的嗓音中透出幾分不穩,不知是否是錯覺,傾月隱約嗅到了幾絲血腥氣。
他受傷了嗎?
她垂下眼,復又抬起,就著對方臂膀間的細微空隙,轉過身去,直面那張帶著銀色面具的面孔,質問:「你又是誰?聞闖,聞華,還是……崇華仙尊?」
剛才顧傾星身上的神識反饋回來一句話。
「顧傾月,我絕不會輸給你,崇華仙尊夫人之位是我的!」語氣頗為咬牙切齒。
若非雙臂被一起禁錮,傾月如今早就上手揭露對方面具,她其實她也早已見識過面具下的真容。
與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這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有的只是命運的捉弄。
「你到底是誰?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月色傾斜,越過屋簷灑落在傾月臉上,映出一張白皙精緻的傾城面容。
崇華眸光微閃,似有血色一閃而過,緊繃的鐵臂鬆開傾月不盈一握的腰身:「靜羽的徒弟。」
難得聽到自家師尊的名諱,傾月立即捨棄先前對崇華身份的探究,急忙追問:「你知道我師尊在哪?他如今可還安好?」
「本尊不知他在哪,人沒死。」
崇華自己也驚異於他怎麼那麼乖順地回答了傾月的問題,畢竟他一慣少言寡語,能不說話的時候都懶得開口。
不過驚異也只是一瞬,最後他將這歸結為『看在靜羽的情面上』。
現在他的注意力被一雙緊緊扯著他胸前衣襟的小手給吸引過去。
注意到崇華目光一直凝視在一個點,傾月順著落下,自然也注意到自己無意識間的動作。
以前她每次和聞闖鬧騰,就愛這麼扯著他,借力墊起腳尖,好像這樣她就能在氣勢上更盛一籌似的。
但他不是她的聞闖。
畢竟面容相同,聲音相同,身形相同,甚至連是身上的冷松香氣也一模一樣,可他不是她的夫君,不是她腹中孩兒的爹爹。
傾月從未有一刻認知地這麼清楚。
恰巧此時,神識再次反饋回顧傾星的呢喃自語。
「此次崇華仙尊過來是因著天機門的批命,言及其遺落了極為重要的珍寶在此地,前世這個時候崇華回來帶走了那個害死親孃的小雜種,今生小雜種還沒來得及出生就和他那個賤/人母親一起被我解決了,哪還有什麼珍寶能尋回?」
頓了下,顧傾星突然換上少女懷春的興奮:「不,有的,我可不是尊上未來的寶貝嗎?」
隨即又有些遺憾:「可惜,顧傾月死得太乾淨,沒能尋到她當年與尊上的定情信物,不然的話,我就能……」
就能冒充我嗎?
傾月情緒不穩,落在顧傾星身上的神識不受控制地散了,她遭到反噬,臉色瞬間微白。
「聞闖。」抬眸直視崇華雙目,眼神堅毅猶如即將上戰場的女將軍:「你認得我嗎?」
莫要負我。
「認得。」崇華覺得靜羽這個小徒兒腦子可能不太好使:「靜羽的徒弟,傾月。」
他還記得對方的名字。
「我名喚聞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