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燥溫暖的手掌還在其單薄的背脊上輕輕拍撫,感受著掌下的羸弱身子,不禁更為心疼。
「當年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們這群混帳是怎麼瞞著我們到現在的?」白老爺子猛拍桌面,氣得吹鬍子瞪眼。
當初傾月能被趕出家門也是被顧家鑽了空子,白家老太爺一百零八歲高壽過世,白家老爺子不得已離開上京,帶著老妻和兩個兒子回南安老家丁憂。
當朝規定,為彰顯孝道,長輩過世,為官子輩需辭官回鄉,閉門丁憂三年,孫輩則需跟著丁憂一年。
白老爺子年事已高,藉此機會幹脆致仕,徹底從首輔之位上退下來,而白家兄弟只需辭官一年,一年後憑著白家底蘊,要起復並非難事。
萬萬沒料到,就這一年裡,顧儒之以為白家就此落沒,加上兩人間原本得他看中的嫡長子又在幾年前『戰死沙場』,以至於讓他越發輕慢白巧兒,給了白傾星母女作惡的良機。
事後,等白巧兒再急忙給孃家傳信求救,早就晚了。
她唯一的女兒被顧傾星買兇害死,得知噩耗的白巧兒幾近崩潰,於病榻上纏綿了將近一年才緩過來。
若非報仇的信念一直撐著她熬下去,也許這次傾月兄妹回來只能面對一座孤墳。
「他顧儒之欺人太甚!」白家大哥也氣得不住在書房內渡步,「不行,小妹,你得給我休了那混帳玩意兒。」
傾月悄悄給大舅鼓掌。
和離什麼和離,讓她娘休了顧儒之,狠狠羞辱那個愛面子的尚書大人,這才算大快人心。
「對,不僅得休,咱們還得去尋聖上告御狀,順便去順天府報官,告那什麼顧星星謀害我家寶貝外甥女,殺人償命,她就該得到報應!」
白二哥這主意更毒。
這事真的鬧出來,顧傾星能不能真的被抓住判刑是一回事。
但她,二夫人,包括整個顧家,恐怕面子裡子全都得丟個一乾二淨,再被人踩在腳底下,吐上幾口唾沫星子,狠狠碾壓。
這懲罰,絕對比直接把人關進刑部大牢還要折磨人。
傾月窩在外祖母懷中和顧承瀚對視一眼,身為在場話題的主人公,唯二的小輩,他們決定發揚沉默是金的優良作風。
長輩們似乎都已經把所有事情給解決好了,接下來他們只需跟著看戲就行。
當然還得防著顧傾星仗著修士手段使壞。
不過有傾月和顧承瀚在,這一點不足為據。
「我是散修,無牽無掛,真要惹急了,我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一劍抹了顧傾星,扭頭就跑得遠遠兒地,即便無相仙宗勢力再如何強大,尋不到我的人,又能奈我何?」
傾月說得光棍,事實上她也是這麼想的。
她有這麼宣言的底氣。
憑傾月體內神火的神異,她若是被大勢力追殺,大不了躲起來閉關個百八十年,再出來後修為恐怕都能和崇華戰個旗鼓相當。
屆時誰都奈她不得,還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
此時此刻的傾月並不知,她的未來當真一語成讖,過程雖有不同,卻也同樣成了修真界人人談之色變的煞神。
白家人行動力很強。
短短數日,聖上御案上便多出無數彈劾兵部尚書的摺子,其中一封最為醒目的還是他的心腹寵臣,內閣大學士白曦之所呈上的。
為了告御狀。
看清告狀內容,聖德帝直接就給氣笑了。
「來人,傳朕旨意,宣兵部尚書顧儒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連他那位膽大包天,膽敢謀害白愛卿外甥女的妾室和庶女也給傳上來。」
皇家不承認『平妻』的地位,在他們看來,正室就是正室,妾就是妾,不會因著憑空多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