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歷練如果比喻成種田,那就是宗門拿著自己的地,用著自己的種子,揮汗如雨,辛辛苦苦耕種起一大堆糧食,等秋收之時大方放任他們這群弟子進去收割。
完事之後只讓他們上交三成所得,餘下的全都白送。
明晃晃地補貼。
如此一換算下來,傾月覺得自己佔了個大便宜。
「什麼?居然還要上交三成所得,憑什麼啊,那可是我辛苦所得……怎麼不去搶?」隔壁傳來不滿的抱怨,緊接著又陸陸續續有人附和。
傾月敏銳地注意到,那位跟自己提起此事的程林師兄眼底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其實不僅是他,其他老資歷的師兄師姐們差不多都是這個眼神。
「不知感恩的玩意兒,遲早……」一聲冷嗤,傾月聞聲轉頭,正對上一雙桀驁張揚的鳳目。
鳳目的主人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精緻眉眼一挑,反而丟給傾月一個似笑非笑的挑釁眼神,似乎在大咧咧地說:來啊,有種你就揭穿我!
平靜地移開目光,傾月態度鮮明地表達了自己不想惹事的態度。
「無趣。」帶點失望的冷哼。
傾月假裝自己聾。
她沒注意到,自己與鳳眼少年的互動落入一雙深邃黝黑的眼睛裡,默默被記錄下來。
「怎麼樣?」程林用胳膊肘拐拐莫子渲的胳膊。
莫子渲雙手抱臂,冷漠作答:「還好。」
至少不會是個拖後腿的人。
「我也覺得,這位師妹是個拎得清的聰明人。」舟嘯加入群聊。
沒給弟子們太多閒聊時間,負責此次歷練的師長就來了。
來者一共三位,穿著統一的宗門管事長袍,均是中年人外貌,全是築基前輩。
他們的氣勢雖不如傾月見過的那些金丹真人門足,卻也威嚴肅穆,一下子就震住了那些還在發牢騷的人。
全場肅靜。
三人中為首的那位睜著陰沉的吊梢眼,冷冷地掃視一圈,但凡接觸到他視線的弟子具都心虛地垂下頭,躲開這可怕的審視目光。
「哼。」一聲冷哼炸響在所有人耳邊:「只讓你們上交三成所得,是宗門仁慈,若有不滿者,乾脆自行滾出門派,我逆劍門地兒小,可容不下這種不知足的白眼狼。」
不少人心下猛沉,刺骨的寒意沿著背脊攀巖而上,化作一滴滴冷汗從額角滲出。
他們……他們方才的抱怨之語,竟是全都落入師長們耳中。
臉色刷地煞白,驚恐幾乎抑制不住地從顫抖的身軀中透出。
「嗤。」又是一聲嘲諷的冷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還是那個鳳眼少年作祟。
傾月繼續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心下卻頗有些無奈,這人太過口無遮攔,不怕招惹是非嗎?
顯然人家就是不怕。
因為他嘲諷別人的時候不僅沒壓低聲音,反而故意抬高。
立馬就招來了不少暗地裡的怒瞪。
「鳳師弟還是那麼張揚啊。」程林搖頭失笑,從他語氣中的熟稔程度來看,他和鳳眼少年的關係應該挺好的,卻絲毫不為對方一下子得罪那麼多同門而感到擔憂。
造成這種矛盾情形的原因只有兩種可能:一,程林和鳳眼少年不過表面交情,背地裡的關係還不知道惡劣成什麼樣;二,程林等人根本不將那些人放在眼裡,或者這些人很快就會變成不被他們放在眼底的存在。
根據前頭的觀察分析所得,傾月更加偏向第二種可能性。
恐怕這次小秋實秘境的歷練,也不僅僅只是一場簡簡單單的歷練。
簡單宣讀一遍規則,再給每個小隊分發好儲物袋,師長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