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甸在下邊起鬨,“王子欽,你不會射箭,便別射了,向太子殿下請個罪,求個饒,想必太子殿下仁慈,也不會怪你。”
王鼎喬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濃,上前道:“大哥,您射不中不要緊,別見血就成。”
其它的少年,更露了好笑之色。
王芷兒的手更抖了。
小太監已經是問第三次了,“王公子,到底您準備好了沒有,如果準備好了,奴才就放雞了。”
那雞彷彿也在嘲笑王芷兒,斜睨著眼朝她咯咯直叫。
王芷兒哆嗦著嘴唇,臉色發白,終於下定了決心,眼一閉,再睜開,“你放吧。”
那小太監撇了撇嘴,道:“奴才可要再叮囑您一聲,射不中這花不要緊,可別射傷了這雞,太子殿下說了,如果宮裡面見了血,不但您的屁股會開花,奴才們也落不得什麼好去。”
王芷兒什麼身份,他自是知道的,可這些貴人們之間的遊戲,動輒取人性命,他也明白,可他們當奴才的,可管不了這麼多。
小太監在心底嘆息,這王子欽一個庶子,怎麼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偏偏要去掙什麼爵位?
照道理來說,他理當雙手把那爵位讓出去才是正理。
爵位事小,性命卻大,為了爵位丟了自己條命,又何苦來?
雞如若見了血,二十板子打下去,是可以重,也可以輕的!
重則要人性命!
小太監一鬆手,雞奴在甬道那邊以嘴發出雞鳴之聲,引著那雞朝那頭飛奔而去。
王芷兒眯著眼,對準那雞。
她提高了弓,剛剛還在顫抖的手不再抖了,等那弓提至胸前,她卻已將那弓拉成了滿月。
這一瞬間,她整個人卻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腰桿挺得筆直,俊秀如松。
望著她的人,臉上的嘲笑漸漸地沒了。
不光是離她近的,連遠處坐著的太子都感覺到了她的改變,彷彿刀劍出鞘,寒光四射。
只見那箭呼嘯著從她手裡鬆脫,筆直地朝那飛奔的雞射了去。
那雞彷彿感覺到了危險,咯咯叫著,羽毛鬆散往前直奔。
粘在它身上的那朵芙蓉花搖搖欲墜,將落未落。
場上聲音止息。
那箭彷彿長著眼睛一般,正中芙蓉花。
雞被箭風帶起,射得倒在了地,似是驚嚇著了,一聲不出。
“他把雞給射死了!”曹甸大聲地道,“治他的罪,把他趕出宮去。”
王鼎喬滿是擔憂。
太子也皺了皺眉:“王子欽箭法不錯,可本宮說過,宮裡邊不能見血。”
話音未落,只見那雞倏地從地上跳起,咯咯咯長叫了起來,帶著那箭飛快地撲向了甬道盡頭,一頭鑽進籠子裡,縮成了一團。
小太監上前檢視,高聲稟報,“雞豪發無傷,王公子正中花心。”
眾人皆感愕然,王鼎喬更是咬緊了下巴。
拍拍的掌聲響起,太子在主席上拍著掌,笑道:“不錯,不錯,王公子的箭術當真不錯。”
五皇子笑道:“的確不錯,一開始,臣弟還生怕她把我那雞給射死了,可沒有相到,卻是虛驚一場。”
四皇子道:“五弟,這下你不怕你那雞死了?”
太子笑朝向李迥:“九弟,你看看,這王公子的箭術,比你手下那些神射手如何?”
李迥道:“尚可。”
“既如此,來人啊,把本宮的賞賜頒了下去。”太子大聲吩咐。
永陽公主坐在屏風後面,臉色鐵青,手裡的帕子攪成了麻花狀兒,這王子欽,箭術竟這麼好?
姑母也不先提個醒,這便讓他過了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