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列回到了第一列,還未開始射擊,眼看著這些惡犬已經到了一丈開外,李志祥已經完全慌了神,教頭還未開話,手裡的火銃已經不聽使喚,身側的一個同伴大叫一聲,轉身便逃,有了第一個人往後逃,這佇列頓時紊亂起來,所有人拋下火銃,轉身便走,只是在他們的身後,哪裡有什麼退路?兩側都是一丈高的土塹,此時想攀爬也來不及了。
“迎擊,迎擊!”教頭在這慌亂之中嘶聲大吼。
只是效果並不明顯,整個佇列仍然是亂成一團。
緊接著,十幾條惡犬毫不猶豫地撲入人群,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一塊血肉,無數的慘呼聲傳出來。
一百個學生軍居然在十幾條惡犬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只有哀嚎和慘呼,其中一隻惡犬咬住了李志祥的褲管,將李志祥拖在地上,李志祥此時已經恐懼到了極點,拽住自己的褲管,撕聲揭底地大叫起來。
無路可逃,這不大的空間裡,甚至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人與狗除了搏鬥,沒有任何選擇。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溝上的學生軍們嚇得心驚肉跳,臉色皆是慘白起來,倒是錢芳和幾個教頭的臉色變得鐵青,顯得很不好看。
不過他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佇立著,紋絲不動。
連那棚中高坐的朱厚照此時也飛快地奔過來,看到這場景不由咋舌不已,他雖是好武,可是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殘酷,尤其是看到那惡犬咬出的一塊塊血肉,更是覺得心驚肉跳。
“撿起你們的火銃,砸死這些狗,狗若是不死,你們也別想活。”一個教頭面無表情地說出這番話。
而這時候,溝子裡的學生軍們也醒悟了,想逃,往哪裡逃?若是不殺狗,只怕被這些狗活活咬死也有可能,李志祥的褲管已經被撕破了,那隻盯住他的惡犬作勢欲撲,猩紅的眼睛盯住了他裸露出來的腿部肌肉,前爪刨著地,一副隨時要撲上前的樣子。
李志祥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這時候聽到教頭的話,隨時摸起了一支落地的火銃,火銃有手臂般的長度,因為渾身都是鑄鐵,所以很是沉重,那狗要撲上來時,李志祥不自覺地發出大叫,隨即閉著眼睛,狠狠地用火銃甩了過去。
撲通……
惡狗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隨即飛甩出去,身體砸在一面的溝壁上,翻了個滾,非但沒有因為痛感而後退,反而更加猙獰起來,猩紅的眼睛掠過殺機,死死地鎖住了李志祥。
有了方才的反擊,李志祥這時候才發現惡狗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此時也大起了膽子,倒不是說他有多勇敢,只是這時候不拼命是不成了,其餘的同伴,此時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之下也紛紛地撿起了火銃開始反擊,惡犬雖然兇惡,可是在拿著火銃的軍卒們面前,幾火銃甩過去,也漸漸地圍打了個乾淨。
隨著最後一條惡狗發出哀嚎,溝子裡終於安靜了。
血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甚至還有咬下的皮肉,發出慘然的氣息。這一次操練,損傷極為慘重,一百個人裡足足有三十多人受傷,其餘人也都是狼狽到了極點。而這時候,涼棚裡的大夫們揹著藥箱飛快奔逃過來,溝上的同伴們一個個將溝下的夥伴拉上來,大夫們熟稔地對受傷的人進行包紮,又叫人取了狗腦,替他們敷上。…;
敷上狗腦在狗咬過之後的患處乃是扁鵲用於預防狂犬病的辦法,也十分有效,柳乘風在操練的辦法中就曾著重地提及,任何軍卒被狗咬傷,必須用狗腦敷到患處,因為辦法雖然古已有之,可是許多大夫並不看重,認為只要上了止血藥之後包紮起來就可無事。
第一隊的操練可以說很不理想,甚至是不堪入目。
錢芳冷峻地點驗過損失之後,臉色更加鐵青,將朱厚照和諸位教頭叫在一起琢磨一番之後,便開始用上了柳氏操練法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