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日，有臣子以太子喉疾為由，讓朕廢長立幼。&rdo;
莫靜和忙叩首道：&ldo;陛下，在公，這是關乎社稷的大事，臣不能參政；在私，這是皇族內務，臣更不便參與。&rdo;
木東初也沒有要他起來的意思，取了個墊子，在他邊上坐下，一番要與他促膝長談的架勢。
&ldo;朕有的時候真的覺得挺寂寞的，那些人說話聽著都是為朕殫誠畢慮，為國徇公滅私，可哪個心裡不打小算盤。&rdo;
&ldo;陛下英明神武，少有人及，自能明黑白辨賢佞，更何況朝中一心一意為了陛下的大臣大有人在，您說的那種只在小數。&rdo;
木東初在果盤裡取了個果子，用帕子擦了擦，遞給莫靜和。
莫靜和沒敢接。
&ldo;抗旨？&rdo;
莫靜和把頭伏得更低了。
&ldo;你從不知趁機好好表現的嗎？&rdo;
&ldo;陛下英明神武，縱使臣當下能取悅君心，待陛下此刻心境不再，必又會覺得臣諂媚。&rdo;
&ldo;哈哈哈。是了，你要做賢臣，朕在你心裡就這麼陰晴不定？&rdo;
莫靜和覺得木東初在這方面真的算是惡趣味，&ldo;賢臣&rdo;這兩個字出了木東初的口，入了別人的耳，對誰都該算是無上的榮耀，在莫靜和這卻只覺得諷刺。
&ldo;臣不敢。&rdo;
&ldo;你不在的這幾日，朕想了很多，朕想，過兩年編個《賢臣譜》再編個《佞臣譜》，要把你放在《佞臣譜》裡，朕掐指算了算，你能排榜首。&rdo;
莫靜和心道，至少還在史冊上留了個名，不錯不錯，不算白活一場啊。但這話以前能說，現在卻是萬萬不敢說的。
木東初那個果子還放在他的面前，只等他伸手來接。
莫靜和輕嘆一口氣，騰出雙手來接過。
&ldo;謝陛下隆恩。&rdo;卻也沒敢吃，就這麼捧著。
木東初卻也高興，給自己也拿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道：&ldo;知道為什麼是榜首嗎？&rdo;
莫靜和很配合的接了一句：&ldo;臣愚鈍，望陛下明示。&rdo;
&ldo;因為你做的事太典型，足以為後世佞臣瞻仰效仿之楷模，你是為作佞臣而作佞臣，也算是奸邪諂媚中最辛苦的那一位了。&rdo;
莫靜和道：&ldo;請陛下愛惜名聲。&rdo;
小寒閣的掌事是個佞臣，還是《佞臣譜》榜首，那這皇上這識人不清，任人不當，該是昏聵到了何種程度。
木東初咬了口果子，嘴裡發了聲類似&ldo;嗯&rdo;的短促感嘆，揚眉道：&ldo;莫府就是莫府，這果子不比宮裡頭的差啊。&rdo;
莫靜和再次叩頭：&ldo;陛下恕罪。&rdo;
木東初放下果子，笑道：&ldo;這算個什麼罪名？民間的果子不能比宮裡的好吃？&rdo;
莫靜和低頭不語，皇上今天莫不是吃錯藥了……
&ldo;聽說你小時候頂會唱曲的，唱首曲子給朕聽聽吧。&rdo;
&ldo;陛下恕罪，臣唱得不好，怕汙了陛下的耳。&rdo;
&ldo;你這是不肯唱，是欺君之罪，上次在酒樓裡，朕就聽你唱過，那首&l;北山&r;，&l;或湛樂飲酒，或慘慘畏咎；或出入風議，或靡事不為。&r;你這樣謹慎小心的性子啊……&rdo;
莫靜和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