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衝他微微一笑,低頭看去,冷不防他把拖把從右手交到左手中,右手抬起來,“呼”的一掌,朝我打來,正中胸口!
“唔!”我悶哼一聲,猛覺劇痛。
“哎!”叔父大呼一聲,急忙上前,我人已經倒飛了出去,徑直越過老君臺上的圍牆,往臺下跌落!
我身不由己,無處攀拿,好在叔父來得極快,身子探下,伸手一把撈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又提了上去。
我們兩人都坐在地下,“呼呼”喘氣。
我已嚇出滿身的冷汗,這臺高四丈多,摔下去,不死也得落個殘廢。
叔父也是臉色煞白,連忙問道:“快提一口氣試試,看內臟受傷了沒有?!”
我調息運氣,遊走周身,只覺胸口處隱隱作痛,卻是骨頭疼,內臟倒是沒什麼問題,便吐了一口氣,道:“沒事。”
剛才那人出手太過突然,而且又委實太快,我跟他幾乎挨著,完全沒有防備,因此著了一招!若是為此把命給丟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叔父伸手把我外套解開,看了一眼,臉色頓變,我低頭一瞧,也是駭然——我身上穿著的那件寶甲之上,胸口處一個大手印清晰無比!
那寶甲雖然彈性極好,正在慢慢復原,但可以想見,那瘋子剛才打的一掌有多厲害!
要知道,這寶甲是連飛釘都打不出一個印子的!
叔父恨恨道:“要不是你體內真氣夠多,能自然而然的護著心脈,又穿了這件寶甲,命是不用想了!”
說著,叔父回頭去看那人,那人恍若沒什麼事情似的,仍在用拖把寫字。
叔父站起來就朝那人走去。
叔父對那人雖一言不發,但我卻知道,叔父心中必定是憤怒到了極點!過去是要下毒手的!
“大!”我連忙起身跑了過去,攔住叔父,道:“跟一個瘋子計較——”
話音未落,身後一股掌風暴起,我不假思索,反手便也是一掌,只聽“砰”的一聲響,我連退兩步,被叔父扶住,那人身形只略晃了晃,朝我罵道:“你才是瘋子!”
我胸中血氣翻滾,手臂微微顫抖,片刻間說不出話來。心中卻對那人佩服至極,真好厲害!
我也知道了,這人喜怒無常,萬萬不可接近於他,更不能在他跟前提“瘋子”、“神經病”,否則要吃大虧。
剛轉過這個念頭,身邊影子一晃,叔父已閃了過去,身子前弓,雙臂平擎,掌心向下,十指張開伸直,臨到那人跟前,十指突然彎曲成鉤,驀地抓下,去拿那人的左右肩頭!
這正是“六相全功”中“提千斤”的第七式——“擒龍手”!
若是誰的雙肩被擒龍手拿住,則至少有六處大穴被十指所控,任憑他雙膀有千斤力氣,也施展不出來!
叔父去的極快,那人反應也是極快,拖把一丟,肩膀一聳,疾往後滑!
叔父雙爪落下,沒拿住他的肩,倒是拿住了他的雙臂!
叔父“嘿然”一笑,雙手翻轉,往內一扭,那人大叫一聲,忽然上半身後仰,把雙腳平地倒蹬而上,踢向叔父的下頜!
這招敗中求勝,乃是不可思議的一招,且極其陰毒,又出其不意,我不禁心中“砰砰”亂跳,只怕叔父中招!
不料,叔父卻“哈哈”大笑,把手一放,倏忽而退,那人翻身落地,怒吼一聲,又要上來對打,叔父卻把手一擺,喝道:“ 慢住!”
那人一愣,叔父道:“你是真源先生!你不認得我了!?”
那人目光閃爍,盡是茫然之色,忽然怒吼一聲,又要上來打叔父,叔父叫道:“陳漢琪!相脈閻羅!你認不認得?!”
那人怔住,呆呆的看著叔父,喃喃道:“陳漢琪,陳漢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