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從前她一度嘲笑他女氣的地方。
本以為事隔兩年再次見面,大家能夠笑著打招呼,像老朋友一樣客氣寒暄,至少不會太尷尬,可是薛梨顯然低估了他們三個之間的鴻溝,不能逾越。
她,韓陽。路北。
路北也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同於韓陽的陽光,路北更像個鄰家的大哥哥,不會罵人從不打架。眼神會溫柔的發亮。
在餐廳的狹路相逢,薛梨把它當作是個意外。
正午的學校餐廳,擁擠度和吵雜度是不能用數字計量的,薛梨伸長了胳膊卻始終夠不到刷卡機,後面的人推推搡搡。可能等不到她刷卡,手中的餐盤就已經陣亡,她沮喪著臉,為自己的肚子默哀。
一隻白淨的手接過她手中的餐盤,拿卡刷錢,順勢護著她走出排長隊的人群,動作一氣呵成。
“呀,路北你真是我的黑騎士。”
說這句話的時候,薛梨已經坐在桌旁,想到餐盤裡滿滿的肉。她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
薛梨不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不到一六五的身高也不佔什麼優勢。可是她笑起來很好看,不同於韓陽的酒窩,她有著自己的優勢,包子臉加小虎牙。
就像這會她臉皺成一團,小虎牙尖尖的冒光,任憑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很開心。
就像韓陽也這麼認為,雖然她本來就很開心,雖然他們以為的開心不是一種。
韓陽和一幫哥們走到餐廳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門口的薛梨。不過才兩年沒見。他卻似乎都記不清她的樣子。
她看著路北笑得那麼開心,就是那麼開心的笑臉卻激起了他內心的狂躁。
她對著路北笑得很開心?
坐在薛梨和路北對面,韓陽是笑著的,他的笑鋒利張揚。薛梨險些被肉嗆住,周圍人都在看他們,除了薛梨,其中兩個都是長久不衰的話題人物。
“薛梨,路北,好久不見。”
事實上。說完好久不見就沒有了下文,像極了古時候的說書人,拖了長長的音道下回分解。可是韓陽走時帶笑的最後一眼,彷彿一根刺紮在薛梨心裡。
薛梨家住的那個大院,是以前皮革廠分配的,以前廠子大,這種分配的住房,在薛梨還沒有出生的那個年代,還是比較讓人眼紅的,當然,是在以前。
這麼多年過去,隨著新一輩的長大,皮革廠的倒閉,一切都像是風裡的塵埃,終歸消散。
薛梨回家的這條路她已經走過無數回,走過了高樓大廈走過街口,當城市裡的喧囂被完全隔絕。
她往常是搭路北的順風車回家的。
可是今天做值日晚了些,原因還是路北。薛梨抱緊懷裡的書,眼神直視前方大步的走,臨近郊區卻又不是郊區的地方,隱隱的有狗叫和蛙鳴。
薛梨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夜裡昏暗的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有灼熱的眼神。她把稱為女人的第七感。
“誰?”薛梨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前方有攢動的人影。
“是我。”路北笑著從路燈後面出來,月牙彎彎的眼裡帶著笑意,薛梨終於舒了一口氣,笑著去打路北,眼神卻不經意往後瞟,帶著深思。
路北晃了晃手中的電筒,意外的衝著薛梨做鬼臉“看什麼呢。”
“看你啊!”薛梨拿手裡的書去拍他,忍不住笑了個滿懷。
夜色漆漆,燈光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到好長好長。
02
高中生活總是忙碌的,更不用說水深火熱的高三黨,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課間抽空去看看帥哥睡睡覺,薛梨掰手一算,還有不到80天,那麼這個時間點,韓陽為什麼回來。
薛梨以為,韓陽他那一走,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可是他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