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眨眼,不但滅了自己本家滿門,還在修真界橫行無忌,幾個傀儡都是他曾經的仇家,被他下了黑手整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要控制他們去殺人,陰狠至極。
饒是如此,鬼陣師仍然是當之無愧的一流陣法師,很多人暗地裡請他出手給自己家族、門派佈陣,還有人想僱他殺人,卻被拒絕了。
“我已經把該殺的都殺了。”他說。
後來就漸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有人說他是被仇家殺了,有人說他是造孽太多進階時被天雷劈了,還有的說他是仇家太多到了哪個大門派躲著養老去了。
然而水輕雁碰到他的時候,這人正頂著一頭花白頭髮,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上賣燈籠。
他手巧,燈籠也格外漂亮,倒是有不少人買。
水輕雁從小鎮上經過,買了兩個燈籠,又送了賣燈的糟老頭一瓶丹藥,後來就投了緣,成了忘年交,討論些陣法的事情,受益匪淺。
再後來,偶然間談到鬼陣師的事蹟,老頭搖頭晃腦:“那是個悲傷的事兒啊,不能提不能提啊。”
如今看來,所謂的忘年交,不過是另一個悲傷的事兒。
病入膏肓的糟老頭,原來和自己的年歲相仿,最後,竟成了“忘年交”,還把自己寫的一本《陣法》傳給了她。
水輕雁越看唐胄的動作越是熟悉,心中一片瞭然。怪不得自己來了九州學院也找不到這個老唐頭,還以為是鬼陣師故意誤導她或者根本在吹牛,沒想到,她早已經和鬼陣師見面了,只是相逢不相識而已。
水輕雁眨眨眼,眨去眼中的酸澀,不自覺揪緊了阿黑的毛。
阿黑不舒服的動了動腦袋,在水輕雁手上蹭來蹭去,粗壯的尾巴緊緊纏住了水輕雁的小腿,不滿的動來動去。
水輕雁對阿黑這個越長大越黏人的性格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認真幫阿黑順了順腦袋上的毛,在識海中再一次非常真誠地誇讚了阿黑的外貌和心靈,又著重表示他的美貌遠超蕭崇峰和麵前這個受傷的唐胄,這才重獲了阿黑的歡心。
兩個時辰後,唐胄喘息著睜開眼睛,強撐著對水輕雁笑了笑:“多謝你了輕雁,要不是你,我……”
“別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水輕雁連忙打斷,指了指他身後的兩個紅褐色人形物,“這兩個你打算怎麼辦?”
唐胄抬眼一看,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兩個“人”竟站了起來,朝著唐胄走去,只是關節僵硬,行動遲緩,□□在外的面板好似樹皮一般,就這樣走到了唐胄身後,直挺挺好似兩根木樁。
“無妨。”唐胄道,“這兩個傀儡初成,還不太靈活,待我出去後還要再加工炮製一番才行。”
這番雲淡風輕的口氣已經有了點當年鬼陣師的感覺,水輕雁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要把這兩個當做僕人帶著嗎?”
唐胄詫異:“當然不是,太醜了,帶在身邊豈不是倒盡胃口?我要找機會把他們賣回唐家去。”死裡逃生一次後他還有心情開個玩笑,“要是身邊成天跟著這兩個東西,我哪裡還能找得到道侶?姑娘們都要被嚇跑了。”
水輕雁想笑,一個男人居然這麼愛美,想得還挺多,可是想到前世鬼陣師那張能嚇死鬼的臉,又怎麼也笑不出來,只好嚴肅著一張臉,讓唐胄帶著傀儡和她一起先離開這裡。
唐胄思索一番,搖搖頭拒絕了水輕雁:“多謝你的好意,我現在拿回了通行玉簡,就直接出去吧,現在這個樣子,不如出去養傷合適。”
水輕雁道:“那你千萬注意安全。”又送了唐胄半瓶丹藥,“你好好養傷,我前陣子偶得一本奇書,對陣法非常有研究,待有時間了不如一起探討。”
欠人恩情,有機會總是要還的,正好把《陣法》拿出來借花獻佛。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