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巧香看著她,「不,自閒人口中知道你這個人。」
何碧瑤嘆口氣,「你不容伯?」
「你不會在這裡開槍吧,來,到我家裡來,讓我們談談,然後,你可以殺死我。」
「什麼?」碧瑤比她更為震驚,「你請我到你家中去殺你?」
「是,車子就在外頭等,快一點,別誤事。」
碧瑤墮入五里霧中,「這是緩兵之計?」
誰知胡巧香嘆口氣,「已經沒有必要再拖了,由你殺死我是最理想之事,來,上車再說。」
她聲音裡有股驚人誠意,碧瑤身不由主,跟她到了門口,司機把一輛跑車駛過來交給胡巧香,碧瑤坐到她身邊,一直用槍指著她。
車子向郊外駛去。
胡巧香鎮靜得驚人,她用不徐不疾的語氣說:「吳兆基與我結婚,已有三年零八個月。」
碧瑤木著一張臉不出聲。
「當初相識,他是家父手下一名職員,婚後,因我的緣故,他步步高昇。」
碧瑤真沒想到她會與胡巧香攀談起來。
「閱世不深的女子,很易受兆基吸引,都認為可以得到他的愛……可是事實上,他不是你們想像中那個英俊、溫柔、闊綽、深情的人。」
車子越開越快。
碧瑤有種痛快的感覺,難怪那麼多人喜開快車,速度的確使人鬆弛陶醉。
車子在近郊一間小小白色獨立洋房外停住。
「這間屋子,是我的嫁妝,吳兆基只帶一枝牙刷就搬了進來。」
胡巧香把何碧瑤領進屋。
「放心,傭人放假,屋裡沒人。」
室內佈置極之優雅豪華。
胡巧香說:「何小姐,你一定認為同吳兆基住在一間這樣的房子裡,是人生至大樂事吧?」
何碧瑤點點頭。
「你錯了,這是一間牢獄,這是人間煉獄,何小姐,只有你可以救我,快,就在這裡槍殺我,一了百了,你可以步行到附近公路車站去乘車返回市區,沒有人會懷疑到你身上。」
碧瑤呆住。
只聽得胡巧香深深嘆口氣,倒在一張雪白的沙發上,「自結婚第一天起,他就欺騙我.他要在我身上得到名與利,他不擇手段壓榨我父女,需索無窮。」胡巧香秀麗的面孔忽然沉下來,疲態畢露,繼而怔怔落下淚來,「每一宗生意,均由我胡氏信譽所得,他從中獲利,進行非法活動,令我父幾乎罹罪,如今,我父已去世,我心已全無掛念,死亡已是最好解脫。」
碧瑤放下手槍,怔怔地看著胡巧香。
胡巧香閉上雙目,淚水直流。
這一切難道是真的?又沒可能是假的。
半晌,碧瑤勸說:「你還有母親要照顧。」
「那不是我生母,家母在我七歲那年經已去世,此刻我只願意速速趕去與她相會,坐她懷中,由她輕撫我頭髮,告訴我,我是她至愛。」
碧瑤心酸,「可是你表面上是那麼快樂富足。」
「呵是,最使我疲倦的便是天天還得上臺演戲,連講真話訴幾句苦的機會都沒有。」
「你,為什麼不離開他?」
胡巧香歇斯底里笑起來,「你問問他肯不肯離開我,他要把我榨乾為止,他肯走?他連搬到山腳去都不肯!」
「你可以走。」
「你說得是,我可以走,但是他已經控制了胡氏機構的經濟命脈,有限的零用金養不活我,我已進入一個死衚衕,只有你可以救我。」
胡巧香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不在乎,她盼望地看著何碧瑤。
「當初,你為何同他結婚?」
「我年輕的心寂寞而彷徨,我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