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忌。
但我到底不是他,當氣溫略跌,便覺寒風割面,吃不消,還到那種地方去呢。
「兩個」男人,竟通訊那麼久,真匪夷所思。
在他那裡,到南極洲去探險倒是方便。一小時船到達,如果冰山不擋道的話。
中秋,我寄一盒月餅給他。重陽,金華火腿最好部份,多謝快速郵遞服務,寄到時食物都還新鮮。
我很含蓄的同他說,也許應當回來一次,出國五年,也足夠了。
也許前任女友已經是三子之母,事過情遷,還躲那麼遠自苦做什麼。
他來信說也許明年會得回家看一看。工作經驗已經足夠,異鄉生活也嘗夠。
他的家,出乎我意料,並不是本市,而是美國加州。
他在六歲便跟父母移民,差不多二十年,難怪在本市沒有親友,原來筆友之間瞭解還不夠深切。
我只得說,希望他回家以後,繼續通訊。
不禁有點悵惘。回家以後大約不會再寫信了,頂多一個電話。只有在火地島這種千里冰封,萬裡雪飄的地方,才會有餘閒給遠方的人寫信。
那是五月。
然後到了七月,還不見他有信來。
也許忙,我想。
但是一晃眼,八月也過去,沒有信,三個月沒有音訊,使我這個筆友有點擔心。
怎麼,忘記了,還是已經回家,忙於適應?
我忍不住去一封信詢問。
這封信寄出之後,發覺感情投資已經太過份,連忙警惕自己,凡事要適可而止。
九月,仍無信。
我處之以淡,天下沒有永生永世的事,這樣結束也好。
同事們詫異的問:「怎麼不見你收火地島的信?」
我託辭:「那位親戚回來了。」
「請介紹給我們認識,真不相信那種地方可以住人。」
這個叫劉志強的人,一直沒有訊息,直至十一月。
足足半年。
他信中說:「林兄,油田大火,我受了一點傷,日昨出院,發覺有信,未及早覆,歉甚。弟傷勢已復元,勿念。經此一役,決定速速返家,下次再寫。」
受了傷!
火傷?難怪半年沒有音訊。
是何等樣程度的傷?竟要休養六個月之久,可想非同小可。
他都沒有說,會不會四肢受到傷害?他亦沒提。
我非常關心這件事,不知道是否應該再去信。他提到要速速返家,恐怕會在最短的時間成行。
可以做的不過是等。
最討厭是等。
銀行等排隊,做工等升級,等,等浪子回頭,等金價上升,從來沒有愉快的等待,除出等孩子出世。
我竟為此煩躁起來。
後來又笑出來。能夠寫信,自然已無大礙,還替他擔心做什麼。
故此也不再去想它。
過一個月,信來了。
這次發信地點是美國加州。
仍然是短短几句,附著新地址,他離家四年,再次返去,恍如隔世。
父母親歡迎他,看到他行李中居然有武俠小說,不禁大聲稱奇云云。
過幾日來一封較長的信。
「林兄:實不相瞞,我離家四年,有一個很大的原因。父母親有一間川菜館在此地,弟妹們都入了行,對酸辣湯、麻婆豆腐、四季豆、炒三絲等了如指掌,父親還想逼我入行,說什麼當教授還比不得抓鍋鏟有進帳,為免爭吵,索性一走了之。
「過去幾年,要不是你的鼓勵,恐怕精神支援不住。但畢竟因工受傷,雖有金錢上補償,但險些兒賠上小命,想到父母養育之恩,匆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