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臥室裡已經一片昏暗,只有敞開一半的窗簾透進天空的星光。
“真好啊,我們有多久沒在一張床上這麼聊天了。”田恬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隔著薄被手親熱的搭上他的腰。
陳圓圓早就鬧累了,又衝了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便敷衍著嗯了一聲,往床裡又蹭了蹭。
他這張床說是單人床其實也只比普通雙人床小一點點,兩個人睡不會太擠,但他往裡靠,身後的田恬也隨著靠過來,北方夏季的午夜,本不用開空調,但這麼一來卻有些熱。
陳圓圓在內褲外面又套了四角褲,自己都覺得自己挺矯情,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會和身後這個在自己夢中肖想了不下一萬遍的男人發生點什麼,就羞窘得手腳都冰涼。
人家不是說了嗎,除了重病那條外,其他的都是大實話,那就是說……他沒和別人好過也是實話了?
咳咳……睡覺睡覺。
但陳圓圓顯然想多了,田恬搭在他身上的手老老實實的,既沒向上移動也沒向下探索,只是把溫熱的氣息吹進他的脖子裡,低聲說起話來。
“圓兒,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特別羨慕你們家,尤其是小時候,我覺得叔叔阿姨對你特別好,特別寬容,那會來你家玩,看你和你爸總沒大沒小的互相開玩笑,我都要羨慕死了。”
陳圓圓心想,誰家不是那樣的?兒子和老爸逗幾句嘴太平常了。
頭也沒回的說道:“什麼啊,我還羨慕你呢~一家子都是精英。”
田恬嘆了口氣:“我家啊……我母親對我太嚴了,我覺得她不像我媽,像我班主任,還是一輩子的那種。”說到這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你別笑話我,我小時候特怕我媽,你要是看我小時候的相簿,但凡是和母親的合照,我都是戰戰兢兢的受氣包樣。”
“哈……”陳圓圓往後踹了他一腳:“扯吧你,怎麼可能呢!”
“真的!連我父親都說她母性基因不足。”
第一聽田恬講家裡人的事,感覺很微妙,田恬的母親他沒正面接觸過,但那是在記憶裡被妖魔化的女人,和小馬老師、化學老師一樣,早在少年時期的陳圓圓腦子裡化成了守在萵苣姑娘塔下的巫婆。
陳圓圓把這話說了出來,田恬也忍不住樂了,笑完,陳圓圓說:“不過,你的家人都很厲害啊,你也很厲害,從小就厲害。”
“還好吧,不過我更喜歡你們家,早就想在你家住一宿了,沒想到今天才如願。”
“是啊,原來還以為寒假或者暑假能招待你來玩呢。”
說完,兩人陷入了沈默,過了一會,田恬忽然開口道:“對不起啊,圓圓。”
“啊?”
“那時候,我很傷人啊。”
陳圓圓知道他是又想起了初中某段不愉快的往事,他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傻瓜。”末了又說:“其實那會我也不懂事。”
兩人相擁著靜靜坐在床上,陳圓圓的額頭抵著田恬的肩膀,田恬看著對方髮梢下露出的小截脖頸,淺淺的香氣就這麼飄進鼻端,他用力閉上眼,低聲說:“圓兒,明天去我家吧。”
“啊??”陳圓圓從他懷裡抬起頭,“你說夢話呢?”
“我說真的,我倆……在一起吧,我帶你見我父母,還有小叔叔。”
陳圓圓用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見對方沒有補充的意思,才小聲說:“我不去。”
“為什麼?還生我的氣?”
“我……怕你媽,我不去。”
“哈!”田恬把他的臉抬起來,“傻瓜,用用腦子啊,沒有她的批准我怎麼實施苦肉計啊?當然早就被我說通了~”說著,臉似乎有點發熱,低聲道:“他們也不捨得我當一輩子老處男吧。”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