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欣然回到家裡還冥思苦想,然而始終沒能找到突破的地方。
說到底,還是手上能使喚的人太少了!
不然若是能有一個可信又得用的人,替她去辦這件事,聯絡清流起來鬧,那就好了。
她正懊惱之時,一陣冷風吹過,將燭火吹得只剩了一盞,她趕緊護住燭火,要叫人進來重新點亮。
卻見一道黑影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立在她面前不到兩尺遠的地方,她嚇得往後一縱,拿起燭臺橫在胸前,張口就要大叫。
“鍾大姑娘,別來無恙。”
來人低低地笑起來,“一段日子不見,您還是這樣美麗誘人。”
聽到這條熟悉的聲音,鍾欣然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好似有十多條冰冷的蛇在她身上亂爬。
好不容易才定住心神,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了?為什麼又是這副打扮?”
慕夕看看自己的裝扮,大搖大擺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這樣不好麼?讓人看到一位嬤嬤和鍾大姑娘在一起,總比讓人看到你和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在一起的好。”
年輕英俊的男子?
鍾欣然差點沒吐出來,騙誰呢,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的宦官罷了,殘缺之人,也敢自稱男子?
不過她當然不敢做出來,討好地道:“您考慮得很周全。不知您蒞臨寒舍,是為了什麼事呢?”
慕夕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翹起二郎腿晃了晃,不懷好意地道:“因為我想你了,鍾大姑娘的滋味很甜很香……”
鍾欣然才要往後躲,一隻冰涼的手就攥住了她的脖子。
慕夕冰涼的舌尖在她耳根後舔了又舔,聲音就像是毒蛇似的嘶嘶作響:“你是不是在為如何挑動士人鬧事而煩心?”
“我不懂得你在說什麼。”鍾欣然顫抖著,心裡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你懂,鍾大姑娘這麼聰明,怎會不懂?”
慕夕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看你這樣乖巧聽話,我給你指條路,你這樣,在書局裡挑個口齒伶俐、在讀書人中有名望的出來,把我教給你的手段使在他身上,由他去替你做這件事,豈不是更好?”
鍾欣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行!陛下已經知道書局裡發生的事了,若是我書局裡的人出來挑事,他必然會懷疑到我身上的。
上次為了皇長子叫我阿孃一事,我差一點就露餡了,這次再這樣,我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慕夕不耐煩,使勁掐了她一下,陰冷地道:“做不做可由不得你!你以為我是來和你商量的?”
鍾欣然吃痛,委屈地道:“可是……”
慕夕摸一把她光潔滑嫩的臉,充滿誘惑地道:“沒什麼可是,天上可不會掉餡餅,想要得到皇后之位,就得努力想辦法,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保你萬無一失,來……”
鍾欣然到底抵抗不住這誘惑,輕輕點了頭。
許久,慕夕滿意地道:“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看你這樣孤枕難眠,形單影隻的,不如嬤嬤我來給你作伴如何?”
鍾欣然堅決反對:“不行!你若是敢留下來,我便立時死了也不如你的願!左右遲早都是死!”
慕夕撇撇嘴,退出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裡。
鍾欣然獨自在黑暗裡坐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她沒有鍾唯唯的好命,只好自己努力了。
次日,她沒有去書局。
書局裡的秀才們知道她昨天進了宮,迫不及待來問訊息,鍾欣然閉門謝客,秀才們就在太傅府門前圍繞不去。
鍾欣然見拖得差不多了,這才出去勸眾人回去,只說自己相信陛下,陛下自有分寸云云。
然而她憔悴的神色和眉間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