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坐穩了,小棠立刻又雙手遞上手爐:“天冷,娘娘抱著暖手。”
鍾唯唯道:“陛下孝敬太后娘娘,這永安宮中的地龍燒得旺,不冷。”
胭脂立刻奉上一盞不冷不熱的燕窩羹:“娘娘吃這個,溫補。”
鍾唯唯便接了銀湯匙,慢慢舀著吃:“昨日是本宮與陛下的大婚之日,今日本該來給太后娘娘敬茶,但考慮到娘娘的身體狀況,覺得還是不要給您增加負擔了。”
韋太后看到她這般傲慢模樣,再聽她左一句本宮,右一句本宮,就連新媳婦進門敬茶的禮都給免了,不由恨得眼裡滴出血來,喉嚨裡“呵呵”作響,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鍾唯唯道:“看樣子,太后娘娘是有話要說,你們給她拿走嘴裡塞的布巾,讓本宮聽聽她怎麼說。”
女官為難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瘋病犯了,恐有冒犯。”
鍾唯唯大度地道:“不妨,始終是陛下的生身母親,得對她多一點溫柔寬厚。”
女官便取走韋太后嘴裡塞的布巾,韋太后迫不及待地罵道:“賤人!”
鍾唯唯偏了偏頭,詢問左右:“她說什麼?”
女官已經飛快地又將韋太后的嘴堵住了,溫順地回答:“太后娘娘說,她自知是好不了啦,瘋病發作之時都控制不住自己,懇請娘娘不要顧惜她,給她塞著嘴呢。”
“有道理。”鍾唯唯道:“你們都聽見了?”
“聽見了。”錢姑姑等人集體回答:“太后娘娘自知病重,生怕再犯下不可饒恕之大罪,自請綁縛堵嘴呢。”
“有道是,孝順孝順,百孝不如一順,便是順了長輩的意,就是孝道了。太后娘娘有這個意思,本宮不能不聽從。”
鍾唯唯掩嘴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有件喜事要說給太后娘娘聽。”
她微笑著把手放在小腹上:“您那,要添孫兒了,大家都說這一定是個男孩子呢,您覺得他像誰比較好?
這孩子非常乖巧,會心疼人,就連昨天您犯下那種錯誤,他也沒來折騰我。我和陛下非常高興,不能不和您分享這份喜悅。”
她之所以會落到這個地步,全是拜韋太后這個惡毒的老婦所賜。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怎麼也得和韋太后分享喜悅才行,不然怎麼對得起這毒婦!
韋太后果然再次瞪圓了眼睛,使勁掙扎起來。
鍾唯唯道:“瞧,太后娘娘果然是瘋魔了,就連想要表達心中喜悅之情,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真是太可憐啦。”
“可不是麼?太后娘娘真的很可憐,不過奴婢斗膽,懇請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們一定會照顧好太后娘娘,不讓她自傷,也不讓她犯錯。”
女官溫柔地給韋太后揉著猙獰的臉,輕言細語:“太后娘娘,您不能這樣,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行,不然會嚇到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
鍾唯唯揮手讓眾人退出去,低聲道:“我不會殺你,但我會讓你再無行動能力,眼睜睜看著我得意,看著我肆意飛揚,看著我越過越好,這便是我給你最大的報復。”
韋太后想說,你這樣對我,重華知道嗎?色衰愛馳,他將來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虐待他親孃的人的。
鍾唯唯看懂了她的神色,笑著說道:“你覺得,陛下需要我親手做這種事嗎?我就是好心來看你一眼。”
鍾唯唯不再搭理韋太后,起身往外走,女官進來,在香爐裡燒了一捧香:“太后娘娘,這是您從前最愛的香,陛下吩咐,不能慢待了您,您若是不喜歡,得和奴婢說。”
香味甜膩,是韋太后非常熟悉的味道從前,她便用這種香害過人,就連鍾唯唯也是受害人之一。
另外一個女官端了湯藥進來,